她条件反射的拒绝:“不用。”
一枝花(13)
容智逸打电话来的时候,项美景刚把甩干的窗帘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挂好。
她一大早就回到公寓搞卫生,本来是做好了换窗帘的准备,毕竟离开这么长时间,即便将窗户都关死,但空气中的尘埃免不了将她一直喜欢的大丽花暗里纹路花字的米白色窗帘染成灰黑色。她舍不得扔,便不死心的丢到洗衣机里,搅了两次,窗帘的质量好,一点损伤都没有,挂起来还像是新的。
她十分欣慰,连带着接听电话的态度也很好,张口就问容智逸有什么指示。
容智逸一副不满意的口气,扬着音调问她:“我的菠萝油呢?”
她倒吸一口气,立马承认说:“我忘了。”
他不依,竟有些像小孩子似得耍赖说:“重新回去给我买。”
她从早上八点忙到下午四点半,公寓是整理的差不多了,自己也累得差不多快要断气,虽然晓得他提的要求是在开玩笑,但也忍不住泄了一直顶住的气,懒懒坐到沙发上,说:“那你不如直接把我了断算了。”
他怔住没搭腔。
她想起在香港时他十分热情,于是改口说:“好吧好吧,我办事不利,请你吃晚饭当赔罪总行吧?”
他仿佛大度量一般的不与她计较,答应说:“去日珍。”
她觉得肉疼,当即抗议说:“我现在还没正式上班,能不能别这么宰我?”
他不同意,说:“你做成一个活动的分成那么高,预先吃顿日料算什么。”
她也不好与他争论,便说:“那你先过去,去晚了怕要等位。”
他自告奋勇:“我来接你。”
“不用。”她拒绝,说:“我这边堵车,你过来更加耽误时间,我坐地铁过去就可以了。”
结果这个时间点地铁里的人也格外的多。
项美景很长时间没有亲身感受过这样杂乱的拥挤,只觉得在如此密闭又如此高速运转的空间里,稍稍不留神呼吸就有会背过气去的危险。
也许是因为大脑缺氧,她不禁思考起自己留下来这件事情的好坏,或者并不能用单纯的‘好’与‘坏’来做判定。说服自己留下的理由是为了找到秦心妍,现在已经找到了,却不得不承认,其实在外生活的日子虽然轻松惬意却好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不知道明天要飘向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容智逸果然到得早,点了大份前菜拼盘坐在开放式吧台上边吃边与日籍料理师闲聊。
项美景走近一瞧,发现容智逸日语说的十分灵光,于是笑着拍了他的肩膀,从他身后拐过,一边座一边笑说:“看来这些日子你没少与岛国女子交流切磋嘛。”
项美景听不懂,等他结束与日籍料理师的交谈,马上问:“叽叽呱呱的说什么呢?”
容智逸大方告诉她:“我说今晚你请客,让他把最贵的东西都拿上来。”
她觉得他没说真话,但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而是要求:“吃了我的东西,在公司得多关照我一点。”
他笑道:“你是orchid的心头肉,人还没回去,办公室就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听说桌椅换了新的,地毯是印度制造,壁画和orchid办公室那副是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
她觉得夸张,摇头说:“不可能。”
他说:“这种一回去上班就能看到的事实,我有必要骗你吗?”
她蹙眉说:“我实在没提过这样的要求。”又哀声说:“orchid这么大张旗鼓,我去上班,还没走出电梯估计就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他分析说:“orchid不是做事没分寸的人,破天荒的对你这么好,肯定有特别的原因。”然后缓缓注视她,问:“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他的目光透着十分的认真,她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便也就没有矜持下去的必要,顿了片刻,向他坦白说:“我保证我对大容先生没有任何想法。”
她的表情很真诚,他看得出她说的是实话。
他心中一松,问她:“为什么没有想法?victor几乎拥有所有女人向往的条件。数不清的财富,处在云端的地位,广博的见识,得体的处事,模样长得好,而且私生活还很检点,现在连yan都过世了,你不觉得他很完美吗?”
她反问:“如果不是我爱的人,他再怎么完美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很快问:“那你爱谁?”
她微微低眉,说:“我现在还不想爱谁。”
餐厅亮黄色的灯光照在她低垂的眼睑上,他离她那样近,能很清楚的看到她鼻子往下的弧度。她从前是长卷发,现在换成黑色直发,显得更加青春、更加活力,可她此刻周身笼罩着一层很淡却很难突破的雾气。
他眼眶忽的湿润,撇过头去,急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