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穿这么少,不冷么?”夏亦航二话不说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那少年身上,夏亦舸正看得一愣,就听那少年道:“不冷,我刚刚临时被拉去凑人数打了把乒乓球团战!哥,你总是打羽毛球,那你乒乓球打得怎么样,不如哪天我们试试?”
哥?
夏亦舸不记得自己叫哥哥的时候,夏亦航是什么表情了,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手抚过男人汗湿的脸颊,明明板着张脸,语气中的爱意却好像要溢出来一般地轻声道:“好了,下次再说。先进去洗个澡。”
夏亦舸看见哥哥极其自然地主动牵着少年的手走进屋内,根本就没有分神注意到自己这个弟弟。而那个毫不知情的人却回头问:“那个站在外面的小孩是谁?他好像在看你。”
“不知道,走吧。”
那是夏亦舸一生中最不愿回想的一幕,偏偏却又是印象最深刻的一幕之一。
后来,夏亦航出柜的消息传回家中,妈妈好像得胜的将军一样欣喜无比,搂着他说:“你哥他自作自受,保送b大又怎么样,这么固执地要去和一个男的好,你爸不会把公司给他的,小舸,这下妈妈可算扬眉吐气了……”
夏亦舸却觉得没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他隐约觉得,他那冷漠的哥哥根本不在乎这个。又过了两年,爸爸很开心地说哥哥终于和那小子分手了,妈妈又是一阵紧张,直到哥哥说要出国学医,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上了中学的夏亦舸渐渐懂事,更觉得爸妈的行为非常可笑。且不说哥哥究竟该不该他们管,就是他们想把公司股权送到哥哥手上,恐怕他也不会想要。
一旦见识过夏亦航对在乎的人是怎样的态度,此后几次说不上愉快的见面,就更能让夏亦舸确定,哥哥对爸妈在乎的事物不屑一顾。
时间过得太久,夏亦舸简直要以为当初在那栋小别墅门前看见的温柔,都是他臆想出来的错觉,现实中的哥哥分明对任何人都是运行最规律的机器人模式。直到高考结束后,他每天熬夜学习的成果终于显现,妈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提议他去美国找哥哥玩,爸爸也乐见其成。
因为夏亦航冷淡的态度太过扎人,他到达巴尔的摩时甚至不敢给哥哥打电话,而是循着地址一家一家地找过去,才到了哥哥在医院实习时,租在附近的房子。
他在门口等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才见到值夜结束的哥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