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气极,甩开我的手,自顾自地束好了发冠,牙齿痒痒道:“我不理你了。”
我好一阵哄,才让他消了气。
等终于告别了穷山恶水,进入市集后,我竟然颇为怀念那段风餐露宿的日子。
虽然苦了点,但我随时随地都能与他亲昵,不必顾虑别人。
我雇了辆马车,撩开帘子,冲着他道:“周阳,快来,我们坐这个赶路。”
周阳眨了下眼,先钻了进来,接着对车夫叫道:“麻烦稍等一下。”
他脸色很臭,对我道:“你哪里来的钱?”
我嘿嘿一笑,道:“我身上带着呢。”
周阳道:“你没有。落水时,我身上的配饰都被冲走了。你的钱袋怎么可能留着?”
我既然被他识破,也不掩饰:“是没留着,不过我有个足金发簪,当掉了而已。”
周阳眸色一闪,盯着我的束领,看得我毛骨悚然,由不得拉了下领子,道:“周阳哥哥,周大官人,又怎么啦?”
他沉沉道:“你脖子上的玉佩呢?”
“被当掉了是不是?!”他骤然拔高声调,扯开我的手,将束领打开。
我飞速后退,捂住领口,“哎呀”叫了一声:“周阳,你这么热情作甚?是想投怀送抱么?”
他不理我,直接欺身而上,我“咚”地被他顶到尽头,再无退路。
惨了惨了,暴露了。
我叫苦不迭,让他强行摸了个遍。
周阳冷着声:“你把玉佩当掉了。当哪里去了?”
我饶了饶他的掌心,迫使他放开我,语重心长地叹气:“一个普通的玉佩而已,何必那么认真?作路费倒不错。”
“什么普通玉佩?”能看出来他很不高兴,连语速都快了不少:“你贴身之物,我们……嗯……的时候都不摘下,可见它是很重要的物件。我不能接受你的美意。”
那块玉佩和其他物件不太通,乃是我自小佩戴的,基本算个护身符,我还将它送给过周阳。不过这东西只不过图个吉利的好彩头罢了,并不能真正保护于人,当了也无妨,不如在穷困时换点银子花花。
我还欲说什么,他紧跟着道:“前夜开始,你就总无意识地摸着脖颈;更是一反常态地献殷勤,是想讨好我罢?做贼心虚么。”
我笑了一下,笑罢不禁摇头:“你太懂我了,周阳。”
他轻轻叹气,跳下马车,将我也一并拉下来,道:“回去。”
从当铺里出来,我还有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