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奇不安地捏紧他的手,缓缓输了几道真气,谁知不消半刻,贺长风的脖颈四肢突然发红,像是气息相互冲撞所致。
贺长风眉发都被汗浸湿,依旧倔咬着不泄出一点痛叫。叶云奇连忙再探他气海,原来是注入的真气与他本来功法大相庭径,两相排斥,不可开交。
而且那股气息,一直沿着四肢尽头流去了,若是再缚着他,真气一旦在四肢处激荡交缠,贺长风就会成为一个废人。
他拿出匕首,照着那天蚕金索努力划了一下,本想这东西应该很难割开,岂料一碰便断,惊疑之下却也顾不得其他,将那东西齐齐割断了,这才冲着他腕脉处,注入更多的真气,想将逆行的气流收回贺长风的气海。
就在大功告成的时候,贺长风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叶云奇的身体便无法动弹了。
贺长风咳着气,因为疼痛半晌才起身,好一阵子没活动的身体连走路都不太稳。他望着叶云奇脸上浮现的伤心,推己及人地想,若他是叶城主,大概也会这般难受吧。
他慢慢地道:“对不起,父亲。我……不能留在武林盟,请你不要找我,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下日月山一步,如果我食言,就教我失去最喜欢的东西。”
“贺长风!”叶云奇的哑穴并没有被他点,他又急又怒地说:“你既然喊我父亲,为何不能留下来。我念了你二十多年,难道就只为了这短短几日的相见么?”
贺长风扯出一个勉力的宽慰姿态,声音微微哽咽:“你不要将这事告诉叶律之,好么?”他提到“叶律之”三个字的时候,神色间仿佛都染上了柔和的光芒,尤其是一对眼睛,更盛满星光,语气也不觉温和了许多:“父亲,抱歉。我既然发了誓,自然再也不会踏入中原,你不要担心我会报复。”
“你怎么知道律之的名字?”叶云奇冷冷打了个寒噤,贺长风神情变化、一举一动,他都看在心里,思及刚才他陡然转换的神色,脑海里电光火石间,竟冒出了叶少思身上的淤痕。
他脸色一变,心知有异,仿佛全天下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又望见贺长风眼底绵绵流淌的情意,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下巨震,锐利的眼神锁住他,颤声道:“你和律之…你居然**出那种逆伦之事!”
叶云奇抑制不住自身杀气,目光如刀,想将这个人揪出来好好拷打一番,可他瞧着贺长风俊朗过人的眉目,转眼想到贺长风亦是自己的儿子,眼中一片死寂,心头像是裂开一般,震惊地说:“长风,他……是你弟弟啊!”
贺长风没有应他,愀然地紧紧盯着墙上那件大氅,喃喃道:“若我杀了你,再杀了那个林修诚,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叶云奇冷汗如流而下,心想,难道他真的为此打算弑父么——
贺长风的手刚刚按到匕首上,立刻惊醒,颤抖着将匕首别了回去,苦涩道:“你是他父亲,我杀了你,还怎么……让他原谅我?”他目光凄苦迷离,煞白的手指抚上胸前的伤口:“父亲,请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我……我只想远远地看到他。”
叶云奇脑海中响起叶少思的声音:“我连他的心都挖了。”当下又是一阵发冷,稍加凝神,便猜出了怎么一回事,长叹了一口气,眼睁睁看着他关了门。
贺长风知道他的时间不多——
他先是抓了个弟子,逼着他交出了真正的地图,打晕那弟子后,一路径直而入。
这时候飞星教的人却也攻进了武林盟的营地内,一片混战。
“叶律之!叶律之!”他大叫?*谎劬涂吹搅嗽洞跻掳佐玫囊渡偎迹毕缕炔患按爻辶饲叭ィ馐鼻峁υ说眉茫谌酥痪跹矍耙煌藕谟吧凉懵湓诹艘渡偎嫉难矍啊?br/
叶律之排扇般的眼睫垂下,身形似乎清减不少,裹在白狐皮毛中,衬得脸色玉白,却依旧是十分的好颜色,淡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贺长风,你来这里**什么?”
“我……”贺长风张开手掌,想碰上他的脸,到半途却又触电般放下,唯恐惹他不快:“我就想见见你……”
叶少思点点头,拔剑指着他,逼冲而去,剑意澎湃而出,惊涛骇浪的怒意几乎将贺长风完全盖住:“知道了!贺长风,你少来折辱我!”
贺长风吃了一惊,却不敢还手,一味躲闪,被如电的剑光包围地喘不过气,两人一追一啥,渐渐离营地边缘闪去。贺长风见他下了狠,心中的苦涩翻山倒海地滚动:“叶律之,叶律之,我只是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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