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玲,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傅天涯轻轻地问道。
“天涯,是我。我是惋玲。”惋玲含泪回复着。
“你没死?!你没死?!”傅天涯忍不住跪下身,握住黄惋玲的冰凉的小手。
黄惋玲轻轻地摇摇头,告诉傅天涯:她当年被炮弹激起的气流震下了屋顶,但是幸运的是她落在了仓库院子里堆放的棉花垛上,昏了过去。黄老太爷派出汪涛和自己的弟子从日军的包围中救出了傅天涯和史广才之后,也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黄惋玲。黄惋玲在法租界的广雅医院整整昏迷了三天,才被医生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只可惜,惋玲捡了一条命,但是腿骨俱断,运动神经全部坏死,完全失去了知觉,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她万念俱灰,曾经自杀过两次,但都被黄老先生给救了回来。最后,她答应父亲,继续活下去,但为了不给傅天涯添麻烦,她让父亲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战死。要不是父亲突然被杀身亡,她打算一辈子隐姓埋名,永远也不和傅天涯见面。
傅天涯喃喃地指责着惋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惋玲,你太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惋玲勉强挤出一副笑容,“天涯,忘了我吧。我在街上偷偷地见过你和你太太。你们很般配,你夫人很漂亮。你能得到幸福,我很高兴!”
“惋玲,这些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你一直在我心里,从来也没有离开过。你明白吗?”
“天涯,你别说了。我叫你来,是为了完成父亲生前的嘱托。”黄惋玲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这是父亲出门去季老爷子家之前,留下的信。他老人家说,如果他遇到了……不幸,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惋玲泣不成声地把信递给傅天涯。
傅天涯慢慢接过信,信封上是黄老先生遒劲的大字:傅天涯先生启。傅天涯撕开信封,拿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心潮澎湃地读着:“天涯吾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我已经阴阳两隔了。我黄子栋一生南征北战,从反袁,北伐到抗日杀鬼子,戎马一生,最后死在反黑扫毒的战场,此生无憾。缉私中队的制毒案,是你父亲傅成彪操纵‘五名会’所为。你父亲为了阻止我把案子查下去,一定会无所不用之极。对此老夫早有心理准备。我不指望你大义灭亲,为我报仇。傅成彪毕竟是你父亲!我已经告诫我的学生和徒弟们,各自安好,不要报仇。怨怨相报何时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惋玲。惋玲这辈子吃了很多苦。天涯,替我好好照顾她,保护她!只要惋玲能开开心心地活着,我在九泉之下也就心满意足了。江湖险恶,世事难料。保护好惋玲,拜托了!黄子栋绝笔!”
傅天涯呆住啦,一**坐在地上。他一遍遍读着这封信,时间好像一下子凝固住了。
“天涯。”惋玲把他从恍忽中惊醒,“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啦。再见!”惋玲冲傅天涯欠欠身,双手转动着轮椅的轮子,准备离开。
第95章第十九章恨不相逢泯恩仇(三)
傅天涯一把拉住惋玲的手,“惋玲,你这是去哪儿?黄老先生让我好好照顾你!”
惋玲轻轻地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再见!”
傅天涯拉着轮椅不让她离开,“惋玲。你千万别**傻事!你父亲不在了,还有我,还有广才和汪涛,我们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惋玲惨笑了一下,“天涯,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傅天涯愕然地,“惋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惋玲用凄楚的眼神看着他,“天涯,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9岁时我们就认识了。我们的关系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青梅竹马……”
“我9岁时认识你,17岁我们相爱,20岁我们在上海分别,从此天隔一方。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天涯,你千万别做傻事?”
傅天涯挤出一丝笑容,“惋玲,我怎么做傻事呢?我像是那种软弱的人吗?”
“天涯。父亲临死前曾对我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拉你加入警察局,最后让你面对你的亲生父亲。虽然你从小就很叛逆,对你父亲操持帮会引以为耻,但是我知道你从心底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孝子。你既做不到大义灭亲,你也做不到对你父亲的罪恶视而不见。所以,你能做的一定是用死来为你父亲赎罪,并从此得到解脱!我说的对吗?”
知己者,莫过于惋玲。傅天涯无力地回答道,“惋玲,我……不会死的,我今晚要送广才去香港。我和他……会在香港住下来。惋玲,跟我们一起走吧,让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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