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这一刻,真实的自己害怕得无以复加。
说点什么?象电影桥段里那样,唤醒他?叶萱轻轻地紧了紧掌心中的那只手,觉得倦意就这样消退了几分,她又紧了紧,幻想他微笑着睁开眼,嘴唇在氧气面罩里缓缓张合出她听得见的那个字:萱!
这该有多好!她低低地叹了一声,偎到他头边:“瑁,你若是真的想睡,就好好再睡会吧,只不过,记得一定要在七十二小时之内醒来哟。我可做不到什么‘长命无衰绝’,到时,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也只好去找你了,黄泉路长,我一个人走,总是有些害怕,你一定要在路头等着我……”
象是做梦般,她突然感觉到手心有丝蠕动,那只手、他的那只手屈起中指,缓缓地轻敲落入她的掌心,一下、两下、三下……叶萱‘噌’地立起身,睁大了眼睛望向他,只见大少的睫毛上慢慢渗出些细如发囊的水珠。叶萱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再望过去,那些水珠越来越密、越来越多,转瞬间便闪露出了耀眼的光芒。
……
“萱,我爱你!”这是大少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做到了亲口告诉她。
春去春又回,四季生生不息的轮替仿佛便是老天爷冥冥之中暗示的希望与信念。
“……一首诗,一个古人,感觉上竟像相识很久的知己;甚至有时候偏爱一种颜色、一种花香、一种声音,却完全说不出理由……”念到这,叶萱看看躺椅上似已睡着的大少,合上了书。
午后的春光软绵绵地照着坤苑的后院,不远处是青青郁郁的西庭山,空气中弥漫着树草的清香,叶萱深深地吸上一口,顿觉心脾沁芳。正准备起身去帮他拿张毛毯,一只手游过来扯住了她,笑望去,大少眯着眼,曼声曼气、懒懒散散地说:“你以后再给我念这种酸度为99。99%的文章,就罚你陪我一起进屋去……睡觉。”说最后两字时,他的笑容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不听林清玄的散文,那我给你讲某人‘术前行骗记’的故事好不好?”
大少顿觉头大,知道叶萱又准备开始清算他骗柴俊那事了,赶紧低了声气:“我不都已经给柴俊道过无数次歉了吗?你瞧你骗我说怀孕我也没计较的,不如,大家以后都别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