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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 2)

他还难以分清自己对余近的心情,虽然从来没打算将余近当做道侣,但确实有将他收为炉鼎的想法。

只是,也许因为余近是与自己第一个有亲密关系的人,所以才会这幺舍不得……?黎判不禁犹豫。

余近光是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的心思。少年心里并没有什幺被背叛的感觉,经过今天,黎判已经注定与他是天壤之别,带他走是好意,不带他却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呵,他有说过自己要当炉鼎吗?为什幺一个个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已经成为了待价而沽的死物?

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连生而为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余近只感觉到一股郁气聚集在胸,痛苦又愤怒至极,偏偏无法发作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极为温柔好听的声音道:“是谁要把我的弟子分到赏心阁?”

只见众人上空,一朵周围包裹着七彩霞光的云朵慢慢下降,众人这才看见站在上面的是一名青年男子。

醉欢宗从记名弟子开始,服饰皆为藤黄色,地位越高藤黄色越少,并以白色取代。如宗主尹冲漠,便是纯白的道袍,而现在出现的这位,也是全身净白,只有领口和衣服下摆有一条半指宽的藤黄色线条作为装饰。

他只在脑后别了一个玉扣,其余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显得皮肤愈加晶莹剔透。而这人的五官更是极为出彩,就仿佛是女娲娘娘最用心的作品,每个细节轮廓都担的起“完美”二字,加上额上那一点呈现出胭脂一般的朱砂痣,让人过目难忘。

他衣袂飘飘,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缓缓走到余近身边。

此人正是将余近领入醉欢宗的孟樱殊。

他一出现,就将全场目光全都吸引了去,虽说尹冲漠出场也同样吸引视线,但大家多是因为他宗主的身份,还有一些畏惧。可看向孟樱殊的目光里,他们却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景仰,看着他的目光甚至充满了虔诚和一点点迷恋,简直恨不得将他捧上神坛里供着了。

这里还有不少人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孟樱殊,几乎是看到他的一瞬间,那些人就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就好像在他面前只是呼出浊气,都是种大不敬的行为。

其他人都因为他的突然而出现有些懵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只有尹冲漠皱起了眉:“你的弟子?樱殊,你难道想收这天残体为徒?”

他看着余近,像在看什幺丑陋的垃圾,而因为他的话,其他人也终于将注意力拉了回来,如果刚才还是嘲笑与同情,现在这些目光却只剩下厌恶与不可置信了。

但余近此时却根本没空去管这些人,从孟樱殊出现开始,他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一直望向那人。

虽说这几年间他一直告诫自己,孟樱殊是多幺的遥不可及,并早就把如蝼蚁一般的自己给忘了,他失望过怨恨过,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妄想什幺。

他甚至已经很少再回想起孟樱殊了,连他自己都以为他已经把这天神一般的人给忘却,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这个人。

至于成为孟樱殊弟子什幺的,他早已不再奢望。

被明广刁难、被王林殴打、被黎判侮辱,他都忍过来了,直到今天,他才发觉自己忍得确实值得,起码这让他知道,原来……孟樱殊还是记着自己的。

至于天残体……哈。

他本身就是个笑话,不介意再添一桩。

黎判就站在他身边,从孟樱殊出现开始,余近望着对方的迷恋痴态就尽入他眼中,让少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才不管孟樱殊是什幺身份,长的是不是跟天仙一样美,他已经打从心底里厌恶这个人了。

M.91Danmei.孟樱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此时见到余近还如同几年前一般还是那样傻傻的看着自己,笑意更浓,不禁伸出葱白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长高了。”

此时两人站在一起,他便发现余近已经长得与自己一般高了,这让他很是欣慰。

余近的脸颊突然爆红。

黎判微微眯起眼睛,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余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反应。

这时孟樱殊才转头回答尹冲漠的问题:“师兄,我曾经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在十年以内进入炼气期,就是我的弟子。”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入室弟子。”

哗——!

这下人群可是炸开锅了。

“樱殊,你收炼气一层的弟子没关系,可他是个天残!这辈子能练到筑基都算了不起!”尹冲漠努力压抑怒火,口气却变得更差。他也是为自己这个师弟好,入室弟子与他人不同,是继承师父所有衣钵的人,与师父的关系也更加紧密相连。将来师父的比试、探宝、渡劫,甚至是他人寻仇、遭遇危险,入室弟子都要鼎力相助,而同样的,师父也会将毕生所学教给他们。

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入室弟子也不可能收上十个八个,自然要各个精挑细选才行,尤其是孟樱殊这样的资质,更应该仔细选择自己的入室弟子。

尹冲漠一向宠自己这个师弟,若他今天随便选一个炼气一层的人做徒弟,尹冲漠都不会拒绝,大不了以后天材地宝供着,再普通的弟子也能让他堆出个人杰来。

可余近不同,这种废物资质,让他做鼎炉都是浪费宗内粮食,就应该直接把他踢出山门才对。

不得不说,作为已经结丹的仙人,尹冲漠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他的友好与豪爽只建立在与他对等的人身上。他连普通的平民都有些看不起,更何况是那种总也不知道放弃、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

余近可以说服自己不去理旁人那种针扎一般的目光,但当孟樱殊看过来的时候,他却还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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