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说他胆小也好,说他保守也罢,他就是这么狠心。
邵一乾走后,陈萌就起身告辞,手机屏幕上一排未接来电,他回过去:“出,别逼我。”
下午言炎在六楼写作业,一直到晚上,邵一乾忙完回来,又看见了熟悉的洗脚水,不过晚上熄灯睡觉前,言炎十分惊悚地发现——
妈的家里就剩一床被子!
他开始想,九月份的夜里温度有多低,晚上不盖被睡会不会被冻成狗……
第47章大山深处
邵一乾过晕了,刚把脚放进热水里忽地想起要上夜校,连擦脚巾都没用,拎着一双湿脚又塞进鞋里,招呼也没打一声,又风一样刮走了。
言炎还在纠结被子的问题。他没想别的,不过是临到青春期,各种身体变化来得迅猛,根本无法隐藏,他对于这些变化难以启齿,更不希望它们被旁人发现。他满心哀嚎盯着习题册,心想出门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愣是半天没下去笔。
他一头雾水地看邵一乾来了又走,以为他还有尾巴上的活儿没做完,然后这小机灵眼珠子一转,给自己想了个绝好的主意——趴桌子上装睡,把剩下的都交给邵一乾,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夜校周末没有课,邵一乾晕晕乎乎地赶到夜校,整个工人文化宫黑漆漆的,他才反应过来今天休息。他后脚跟在台阶上磕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自己目前不论做什么都会乱七八糟。
明明心里有事,却装作若无其事,都是自讨苦吃。有了事,就得一件一件解决。
他出门没带手机,就近找了个电话亭,从衣服兜里掏出陈萌写给他的电话条,一鼓作气,打了过去。心狠的人一般都很果断,他在等电话接通的时间里也没有再三犹豫,一手**在兜里,一手扶着话筒,不急不躁。
陈萌刚躺进被窝,怀着一捧伤心事,静静地盯着天花板。手机上是个陌生号,他划开解锁,闭眼:“喂?”
“喂个屁,我是你大爷。”
陈萌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心跳加剧:“嗯?”
“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陈萌捂着嘴,十分警觉,小声说:“说什么啊,你不都知道了吗?说我十分喜欢你,从小时候就喜欢,不愿意来城里上学是因为你,不愿意出国也是因为你,只是觉得出了国什么可能都没了……为什么又打电话给我?”
邵一乾默了半晌,一字一顿道:“好了,暂时绝交吧,等到你把你那点儿心思都倒**净了再回来,我还当你是哥们儿。”
陈萌下意识就还击:“傻逼!你当这跟倒垃圾是一个样子么?说倒就倒,哪儿那么容易?”
邵一乾似乎在电话里啐了一声:“再傻逼也是你大爷。容易不容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一样。”
陈萌“啧”了一声,被他的说法搞得有些绷不住笑:“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教我这点儿事?”
邵一乾压着舌根,缓缓道:“是。”
陈萌被这一声“是”搅得头皮发麻,眼圈蓦地红了,哑着嗓子道:“我觉得是你不对,哪怕还记着咱们小时候穿开裆裤的交情,你都不能躲我跟躲蛇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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