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着眼睛看向陈萌,发现陈萌今儿格外人模狗样,他上面穿了件十分娘炮的纯白长袖衬衫,外面搭了个无袖的小毛衣,胸前上的校牌上还刻着几个字,“市实验一中附小”。
可他人就没那么体面了。他那一张脸被冻得发青,呼出来的气儿都是凉的,估计至少在风里站了不下一个小时。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眼圈外围的一圈红还没褪下去,天可怜见儿的。
邵一乾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抓着他袖子把自己脸上的口水蹭**净:“我他妈是隔壁班的小芳啊?”
陈萌抽了下鼻子,眼睫毛颤了颤,语速飞快道:“我要走了,老陈说我拿不了全市第一,年下过年也不让我回来,叫我自生自灭。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刚去就把人市里所有小朋友都掀翻啊,我想我八成是回不来了。我争取……”
他那一长串话还没叨叨完,老陈门前那俩黑色的小吉普“哔”得一声响了一下。
陈萌回头看了一眼,长话短说道:“……记下路线!我会回来的!”说完就狠狠握了握他的手,几步跑远了。
邵一乾简直恨不得在他**上踹他一脚,帮助他跑得更飞快一些。
然后他这才找到了为什么那只手一直伸不进袖管儿里的原因了——上次脱校服脱得太狂野,把那个袖管儿里外面颠了过来,导致这个袖管儿全都垂在了衣服内侧……
等他一路晃荡到了学校,很奇怪,今天所有的熟人儿见面第一句话先不问别的,都跟商量好了似的,统一口径地用这句话跟他打招呼:“哟,哨子,你梳子呢?”
邵一乾丈二摸不着头脑,问宋包包道:“梳子?什么梳子?”
宋包包递给他两个核桃,解释道:“你那低年级的小叔叔呗。”
邵一乾:“……”
哦,合着他上次蹲在教室门口,哭成那窝囊熊样儿,居然还给一嚎成名了。
邵一乾邪里邪气地一笑,把两个核桃一起捏在手心,一使劲儿,只听“嘎嘣儿”一声,俩核桃顿时都粉碎性骨折了——难为他数学学成了狗屎,在“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种物理知识上还抓住了精髓。
他一边从那残骸里挑核桃仁来吃,一边半闭着眼睛,重复道:“叔子……我就没见过那么窝囊的叔子。”他说着便惯性地要往前砸个纸团,这才后知后觉,妈的……李西西都离校出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做为人类,邵一乾有一个特长——反射弧特长,要算的话,抵得上七亿杯香飘飘奶茶摆在地球赤道上的长度。到这会儿,他环顾教室一周,一脸懵逼地发现:“卧槽!萌子和小井都不见了!日子可怎么过!”
他被这个认知刺激得要鼻血横流了,然后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来一把开了口的松子儿。
于是好吃懒做的邵一乾那点儿指头尖儿大的不痛快,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宋包包收回爪子,边嗑松子儿边问道:“网吧?去不去?一起啊。”
邵一乾就爱和这种土豪交朋友,当下十分痛快地道:“去!不过……”他眼珠子一转,眼皮半垂,挑了挑一侧的眉毛,阴恻恻地道:“还要办一件事儿,我心里才痛快。”
邵一乾和宋包包,这俩害虫只要凑在一起,杀伤力就是指数幂往上飞,他俩凑在一起,基本宣告英语老师的世界末日要来了。
你道邵一乾那个“事儿”是什么呢,也不是别的,就是给英语课堂制造混乱——用吃东西的声音。
邵一乾不爱吃坚果,确切地说,他不爱吃任何需要二次劳动才能放到嘴里的东西,核桃要把壳扒了才能吃,瓜子、松子都要扒壳,他懒得扒。
还有一种逆天的东西,他见了那玩意儿就脑袋疼,那个玩意儿姓石,叫榴,他也懒得把子儿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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