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了半天,大门口也没有人来。
邵一乾直纳闷儿,他刚往前走了几步,半人高的草丛里突然冒出一个头戴草帽的小鬼——他那草帽堪称残次品,草茬子支棱出来,把那个西瓜头修饰成了一个终极鸡窝。
只见言炎哼哧哼哧地抱着一个还在吱哇乱叫的老式录音机,笑眯眯地跳了出来。
他那脸上表情老得意了,一本正经地迈着方步要走过来,也许因为抿着嘴角极力要憋住笑,显得右侧脸上的酒窝特别深。
邵一乾:“……”
初步断定,这孩子纯属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多了,以为天下坏人都是灰太狼那样的蠢货,闪亮登场得天不怕地不怕的。
“哎哟!”
言炎走了才刚三两步,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以五体投地式狠狠拍在了地上,瞬间就被草遮了个严严实实。
邵一乾一挑眉,不厚道地笑了一下。
他转身往屋子里走,但脚还没抬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连串呕吐的声音。
第8章断掌
邵一乾面无表情地抿了一下嘴,从这种紧张的氛围里还能匀出一二分心神来幸灾乐祸一番,心里登时冒出来俩字:“活该。”
他脚步不停,步行目标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三步做两步迈进了门槛。
言炎的声音锲而不舍地追在身后:“大侄子你快来!”
邵一乾:“……”
陈萌是个以怨报德的叛徒,他本着“阶级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的原则决定以怨报德,几步蹭到了言炎摔倒的草窝子里,顿时被所看到的东西吓得后脊背发凉,腿一软,十分狼狈地坐到了地上。
“我的爹妈娘舅姥爷,傻子!”
邵一乾心里直打鼓,又转身跑了回来。他往那一站,先被刺激地剧烈咳嗽起来,下意识地“我操”了一声。
只见言炎摔倒的地方有一口废弃的枯井,井口被旺盛的杂草遮蔽得严严实实,要不是言炎那偶然狗啃泥的一摔,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
现在那井底躺着一个消失了数天没有露面的人——桥西头的傻子。
傻子是名副其实的傻。小时候被他那粗心爹妈不小心在脖子上烫了一下,在下颌角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瘢痕。那瘢痕挛缩,把附近的皮肤都纠结在一起,导致傻子没有下巴,下嘴唇简直就像直接连在脖子上似的。此外傻子还是个十分严重的地包天,天生驼背,还天生歪脖子,头老抻不直,因此十分具有辨识度。
要邵一乾认不出傻子,除非那傻子已经化成了灰。
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傻子被人扔在废井那堆乱石砖堆上,脖子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眼睛睁大,眼白极其明显,面相狰狞可怖,下颌角那个烫伤都是失了血的惨白色。她那一直都乱糟糟的头发也被人揪下来好几块,底下露出的青白的头皮上都血迹斑斑,一块一块糊在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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