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挑起一丝笑意，原来有些东西，比他想象的更值得。叶怀川静静的想。
鳝丝、蘑菇、大虾、笋丝、娃娃菜……菜式多样丰富，顾谨行捧着盛满大米饭的精致瓷碗，却意外的沉默了下来。
他的低迷来得如此突然，连叶怀川都有点措手不及，不得不放轻声音，“怎么了？”
这一个上午，兄弟转情人，一偿多年夙愿，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如今看着这些那么熟悉的菜肴，现实中刻意被忽略的沉重的那部分即刻显露。
“哥，你想过没有。”顾谨行维持着那个姿势，轻声说：“爸妈如果还在，大概，不是大概，一定会很伤心很失望吧。”
“失望伤心会有，但他们最终一定选择接受。”叶怀川的目光没有残余，全部化成坚定的力量注入他的眼中，“因为他们爱我们。”
顾谨行怔怔然的看着他，往昔将他桎梏的坚不可破的囚牢一点点松动。
然而，很快他又低落下去，“可是，我们还是很不孝吧，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叶怀川忽然笑着说。
顾谨行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他。
叶怀川淡淡一笑，“甲家有个儿子长得不好看，村口的长舌妇就在背后和人议论甲家儿子相貌如何如何丑陋，乙家有个儿子长得很好看，但是成绩不好，长舌头又在背后说乙家儿子是个花架子，空有皮相肚子里没货，丙家的儿子长得好看成绩又好，长舌妇就说丙家儿子没礼貌，白长了那么张脸，白读了那么多书。有一天村里来了个老道士，听到长舌妇与人议论，就对她说，何不看看你自己的儿子，生的丑读书笨没有教养，打小只会偷别人家东西。”
顾谨行好像有点懂了。
“刻薄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总有很多挑剔的话，而从来看不到自身的诸多弊病，明是非的人心中自然有一杆衡量的标秤。”叶怀川轻轻的握上他的手，“我们在一起，既不大逆不道，也没有危害社会，何顾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心头雾霾渐散，沉寂许久的天光终于缓缓露头，顾谨行反握住叶怀川，满脸感动，“哥，你煮的所有菜里，这一碗鸡汤最好喝。”
“……”叶怀川面色不变的抽出手，“多喝点。”淡笑，“既然不好吃，其他菜别吃了。”
顾谨行：“……”
猛地扑过去抱着哥哥的脖子，顾谨行撒娇，“其他菜也要你喂才更好吃。”
叶怀川笑了，亲亲弟弟的嘴角，“就你嘴甜。”
吃加秀恩爱，这顿饭用了很长时间，严重超过他们的平均用餐时长。如果有第三第四个人在，也不用怕东西不够吃，吃狗粮大概也能饱了。
酒足饭饱，人生三大乐事，吃饭，睡觉，谈恋爱，只剩中间一项。顾谨行昨晚没怎么睡好，这时有点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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