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真豪气,来,我再敬你一杯。”林诗语笑颜不改地又敬了胡斐一杯酒,待空杯满上之后,她见酒瓶内已空,就借招呼服务生拿酒之机移步到裴湛身边坐下,微微仰首,慵懒地枕在他横搁于沙发的手臂上,假装完全没看见胡斐脸上一闪即逝的惊异。
裴湛侧过头来,他的眸色很暗很深,那感觉,仿佛要将她生生看穿一般。
她用了一些他意料之外的手段,以最快速度完成了也许并不是他需要她做的协助工作,但她不知道这结果是否会让他满意。
裴湛一动不动,就那样淡冷无比地看着她,眸色在霓虹灯影下忽深忽浅,什么话也不说。
林诗语的心,开始悬在半空,她心里很清楚,坐在她对面状似漫不经心的胡斐其实和她一样,都在等,等裴湛一句话或一个动作,等他是默认她是他的人,还是会漠然的地把她推出去,成全大客户胡斐的心愿。
其实,在与胡斐开赌之前,她已赌了一局——她赌不管自己如何玩火,已经为她花了十个亿的裴湛也不会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但此刻,她忽然对自己原有的笃定不自信起来。
她似乎敏感的从裴湛冷然无情的眼眸内读出——他没兴趣为她收拾烂摊子,她喜欢玩火就等着。
时间在一秒秒的飞逝,终于在一颗心沉到谷底即将碾碎为尘的刹那——裴湛的长臂搂住了她的肩头,他终于开口,却不是对她说,“卓小姐,点一支歌。”
“裴总想点什么歌?”
“dyinginthesun”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锁定她,“唱给我听。”
刹时间,林诗语只觉得心情烦闷得无法形容——这是他开出的条件,她要他救场就得按他的要求去做!
深呼吸调息,她在只自己才知的无能为力中展颜微笑,表面看,他点的《dyinginthesun》是以一个恋人的口气唱出来的纯爱情歌曲。
但是,它决非简单的恋人诉衷,正如cranberries一贯的主题一样,它带着爱尔兰人苦涩的人生体验与对和解独特的理解和阐述,用爱尔兰人忧伤的目光传达了塞尔维亚人迷惑、仇恨、焦虑和期盼的神情,而这恰是它的主题所在,歌中反复吟唱着那句——“likedyingthesun,likedyinginthesun”是无望中的人最绝望最无助的声音——不知所措——无力还击——likedyinginthesun……likedyinginthesun……
第四十一章曾经的歌一
想到这里,林诗语收回了飞散的思绪,“这个话筒坏了,我去换一个。”她想起身。
禁锢她在臂里纹丝不能动,裴湛垂眼盯着她,眼神里全然都是深意的冷意……“你没听清楚?我说的是唱给我听。”
短短一句话,裴湛的态度让一旁的胡斐愈加狐疑,也愈加谨慎,他无法清晰感知,自己想试探的林秘书对裴湛而言是如同普通秘书一样的交际花,还是碰不得的彼岸花,他不能确定裴湛把她召来是为了招待他这个客人,还是为了陪伴他自己本人。
但眼前的情形,让胡斐望而怯步——试探不急于这一时,合约执不执行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正如裴湛开了88年的罗曼尼康帝给足他面子,他也断不想因女人而得罪裴湛导致后患无穷。
接下来,胡斐对林诗语而言已回归安全,反而,现在对她构成危险的偏偏是她原以为最安全的人,所谓人生充满了变数,大概便是此刻的诠释。
熟悉到灵魂的旋律在包厢内响起,裴湛的眸色愈加冷沉,眼神里已经明白表示,他所说的,若她不从,他一定会让她玩火。
想到她想保护的人,她选择顺从。
闭上眼,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脑海中回旋着小红莓主唱dolores那无人比拟的空灵音色,她粉唇浅启——
doyourememberthethingsbsp;ifeelsonervousesobad?(怎能让我如此悲伤?)
hogsgettome?(怎能让我如此彷徨?)
likedyinginthesun(就像在阳光下逝去一样)
likedyinginthesun(就像在阳光下逝去)
likedyinginthesun(就像在阳光下逝去)
likedying……(就像在阳光下……)tome(你会抱紧我吗?)
iamfeelingfrail(我感觉如此脆弱)
tome(你会执着于我吗?)
wewillneverfail(我们永远不离不弃)
iwantedtobesoperfectyousee(我曾经想要变得像你眼中的那样完美)
iwantedtobesoperfect(想要变得如此完美)
她已很多年没有再唱过此歌,却熟知这首歌词如同每日默诵,它如此死死刻在她的脑海,也许此生再挥之不去,一曲完毕,余音袅袅中她低低垂首,希望长发可以遮去脸上所有不宜在此时出现的情绪。
“对不起,那个,我……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她轻声道。
第四十二章扑朔迷离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手。悫鹉琻晓她拎起包,便逃一般的离开了包厢。
好一会,依旧不见林诗语回来,包厢里的气氛沉得有些诡异。
终于,胡斐起了身来,“裴总,我能否出去抽支烟,实在抱歉!”
虽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