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着两排座位坐在对面,而且在哭。
那女孩子看起来不是特别难过,反倒一脸无奈地用手背抹掉那些眼泪,而且貌似是真的很专心在念书。关德麟对这没什幺感想,盯着瞧了一阵就继续写自己的,完全没有要上前关心的意思。段席栩就不是那样了,他顺着关德麟的视线向自己背后望去看到了同样的景象,第一时间的神情极其複杂,随后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过他在当下同样没有理会,继续专注于书本上。段席栩知道那是他前一阵子用手指的对象,因为他也和关德麟一样,那天之后偶尔会注意到向子郁。
一直到闭馆音乐响起为止。关德麟正收拾东西,段席栩匆匆说了句等我一下便离开座位,他走近同样準备离开的向子郁,出声。晚安。向子郁的脸色不是太好看,礼貌性地开口。请问你是?她不记得段席栩就是当时那个男生,过得太久了,何况在这段期间向子郁也遇到同样反应的人好几次。段席栩知道她有所防备,眼睛瞇着笑了,「就当我是来搭讪的。」
向子郁的眉间像被随手一扔的衣服似的皱在一块,她不喜欢眼前这个人的笑脸。不好意思,那就算了。说完她提起书包,转身就走。段席栩没拦着她,只是赶在向子郁离开前说了句:「因为我看到妳在哭。」
闻言向子郁回头了,正当段席栩打算得意地笑时,他看见那眼里没有眼神,不过是盯着段席栩而已,眼睛的主人说,抱歉,我有乾眼症。接着就离开了。向子郁一路上没好气地想,看吧,生活总归得让眼泪侵蚀到残破不堪为止。
留下杵在原地的段席栩,他走回关德麟一旁,关德麟全程都听见了,他语气淡然地对段席栩说:「你管太多了。」段席栩回答:「我看你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才去问她的。」关德麟没有表情,「我就是在说这个。」段席栩的笑容像被摔到地上似碎开,一蹋糊涂。他说:「关德麟,是你太不懂了。」连名带姓,那语气像是玻璃渣,刺得不像话。
两人从离开图书馆到互相分头都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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