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爸爸说着,抄起一根烧烤的钎敲了敲严琰的头。
成远看着他们两父子斗嘴,不由得笑了出来。突然想起了陆正华,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话,彼此都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踩到对方的某个底线。在回国这件事儿刚刚确定下来的时候,他给陆正华打过一个越洋电话,陆正华的话不多,只是说着:“回来好,回来好。”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高兴。
一别四年,其实他也早已经是分外想念。
深夜,饯行宴会早就散了,其他几位朋友都各自回家,严爸严妈也上楼睡下了,可成远和严琰还是分外的精神,虽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聊着过去,聊着现在,聊着未来。
“其实,我特别舍不得你走。”严琰说。
成远抬手按在严琰的肩膀上,“早晚要回去的,还不如趁早。”
“你回国之后打算**什么呢?”
“在沃顿读书时教过我的一个教授把我介绍去了上海,还是老本行。除了压榨劳动人民的血汗钱,我还真不会**别的。”成远的话把严琰给逗乐了。
“你丫还想着之前的事儿呢?!”
成远垂着头沉沉的笑着,严琰也沉默下来,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尴尬的一幕,从陆小玉那张憋不住事儿的嘴里,他知道了成远的很多故事,包括他心里一直存在的那个人。
“那个,你以后会结婚吗?”严琰忍不住问道。
“如果遇到合适的就结,遇不到就算了,感情这种事儿不能强求。不过,估计遇到的几率会很小吧!”其实成远觉得现在的他已经不配再跟人谈感情,这些年他就像是得了顽疾的,浑身上下长满了烂疮,剜都剜不掉,仿若行尸走肉。
“临走之前,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成远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丝绒小包,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把美国产的勃朗宁1906袖珍手~枪。严琰有些吃惊的看着成远拿在手里把玩着,通体银白的金属质感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杀气,拆开弹夹,里面的6发子弹都在,成远把枪组装好,重新塞回到包里,递给严琰。
那一瞬间,眼前的成远似乎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成远,眼神里是遮不住的寒意。可只是那一瞬间而已,下一秒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
“很久之前了,一直被我藏得很好。我带不走,留给你,算是防身吧!”
其实,成远没有告诉严琰,他买这把枪其实是留给自己用的。
当失眠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他看见窗户就有种往下跳的冲动,在纽约的两年间,抑郁的情绪似乎在不断不断的累加着,他甚至跑去看过心理医生,除了不停的吃药,几乎没有任何能够让自己好转的迹象。
对于一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人,似乎活着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在那些寂寞难耐的深夜里,他已经不止一次的从抽屉的夹缝里摸出那把勃朗宁,稳稳的对准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要扣动扳机,他就可以完全解脱了。但,最终,他还是放了下去,无法对自己狠心,那就只能对别人狠心。
“你这个人有心吗?”
曾经交往过的一个人,举着手指停留在他心脏的位置,比划着,问着。每次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成远要的只是发泄时的痛快,对待床伴,用身体就好,有心又有何用?
更何况,那颗心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被人偷走了。
再也不曾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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