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失神地叹了口气。
原来海川这么可怜。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跟他对着干,多宠宠他了。
“哎,没娘的孩子,可怜呐……”
乔姨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安叔到了后,小曼去卧室叫海川起床。
海川洗了把脸出来,精神还是很差,小曼不由担心地问,“让安叔一个人去接不行吗?”
海川摇头说了声没事。
乔姨喊大家吃饭。
海川扶着小曼在餐桌旁坐下,自己转身坐下后却开始对着饭碗发呆,两分钟后,大概实在是吃不下,便放下筷子站起来,小曼一脸揪心地看着他,他冲她笑了笑,走过去揉了下她毛茸茸的脑袋,说了声:“多吃点。”
小曼胡乱扒了两口出来。
海川站在饮水机旁边吃药,安叔接了杯水站他旁边候着,小曼咬咬唇,蹦过去,把安叔手里的水杯轻轻拿过来说,“我来吧,安叔。”
安叔含笑退开。
海川接过小曼递过来的水,默默地冲她笑了一下,笑得很寂寞的样子。小曼心里一疼,本想问问他怎么样,到底也没再问,眼角扫到他若有似无的抚胃的动作,心想要是能把自己这个铁胃换给他也是好的,可是这么多种的器官移植中为什么偏偏没有胃移植这一说。
海川走后,小曼无所事事,见乔姨开始打扫屋子,她也想帮忙,乔姨哎哟了一声说“那可不行,要让海川少爷知道了,非得发我脾气不行。”无奈,小曼只好钻进。
其间接到小碧打来的电话,问她情况怎样。
小曼叹口气说,“还能怎样,根本没时间跟他谈。”
“怎么回事?他是病到开不了口了?”
“不是……是那个叶美仑的男友死了,他在帮忙处理后事。”
“那女人的男朋友死了也关他的事?他不会是想借这个机会找那个女人复合吧?”
小曼仰头看天花板。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是不是,小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海川能为美仑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就足以证明他和美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
徐行的葬礼于两天后举行。
小曼没去参加,因为海川坚持要她待在家里继续养伤。
其实她的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既然海川不肯,那她也就不坚持。
反正她想好了,从今往后不管什么事都随他依他,她只做好在他背后默默的支持就好了,尽管前途渺茫,但她知道,海川终究会给她一个答案。
徐行的葬礼一结束,海川就病倒了。
咳嗽,发烧,胃痛,腹泻,连日来的辛苦奔波终于击垮了他,他勉强在家里睡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就吐了血,这下小曼再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立刻就叫了安叔一起把他送进医院去。
海川住院一星期,美仑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美仑没有来,海川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默。
再次见到叶美仑,是在海川出院后的第三天。那天一早就有人上门送东西。
来人递上一个系着绵缎的礼盒,海川示意小曼打开,小曼一脸诧异。
关上门,把盒子放到桌上,扯开蝴蝶结,掀开盖子。
盒子里躺着一件淡粉色的女式礼服。
海川说今天是美仑个人摄影展的闭幕式。
“美仑想邀请你,我答应她了。”
裙子很漂亮,是很衬小曼气质的甜美风。
“我跟她可是情敌,你就不怕我去了跟她拆台,当众跟她打起来?”
海川哈哈大笑。
“傻丫头,什么情敌不情敌的。”
“你不要否认,我俩就是!”
话是这么说,小曼还是欢欢喜喜地跑去换上了礼服。
“漂亮吗?”她捏着裙摆转了个圈问。
海川回答,“很漂亮。”
小曼觉得海川的夸奖并不由衷,但她没准备往心里去,她照着镜子把头发拨来拨去,“是不是该去做个头发?我没穿过礼服,也许还应该去专业的化妆师那里给我化个妆?”
海川推她后脑勺。
“哪儿那么麻烦,除非你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巫婆!”
小曼追着他满屋子跑。
“要是人家笑话你,说你向大公子竟找了个这么丑的女人做女伴,你可不许怪我哦!”
“鬼才理你!”
车子驶入美术馆的停车场。
海川下车,帮小曼开车门,让她挽着他的胳膊进入美术馆。
展厅中的叶美仑正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她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的低胸礼服,化了妆,妆比想像的浓多了,但看起来唇红齿白,美艳动人,气色很好。
“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小曼偷偷对海川说。
海川没吭声。
他俩在门口签了名。
一看见他俩进场,美仑立刻撇下众人迎过来。
她亲密地挽住海川的胳膊,冲他上下直打量,“还不错,病全好了?”
“嗯。”
海川表情冷淡,但他没有推开美仑的手。小曼注意到他望着美仑的眼神充满关切。
美仑又伸来一只手挽住小曼。
“你能来我真高兴,”她俯在小曼耳畔笑着说,“你很棒,把海川照顾得很好。”
小曼又开始生气了。
为什么美仑总是要以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呢?就好像海川是她的什么东西一样,而她米小曼只是代为看管。
“我并没有照顾他多少,反倒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那也一样,”美仑拍拍她的手,还是笑,“要不是你,海川不会长大,”说着,她一扭头,冲海川瞪了瞪眼,“以后可不许欺负小曼啊,要好好待人家,听到没有?”
海川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小曼则暗自有些窃喜。
美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她会彻底放开海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