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苏文怡生下来就注定拥有一切呢?凭什么苏文怡就可以任性、可以犯天大的错误,过后依旧可以轻易地被接纳回到正轨,而自己就必须每天面对父母喋喋不休的说教,生活在“我们这样阶层的家庭,想往上一步要挤破头,退后一步却是万劫不复,你要记得,你就是生活在悬崖边上,必须每天像要死掉一样努力”的压力下?凭什么从小到大,自己都要用苏文怡用剩下的东西!
就连男人也是。
真可笑。
宁可把自己变成药,也要抓住厉向东的自己,真是下贱又可怜。
但不这么做不行。
获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时的窃喜;生怕被夺走惴惴不安辗转反侧的忐忑;最终失去时灰暗无奈的失落。
——从有记忆起,同样苦涩的流程,他已经品尝无数次了。
这一次,他绝不退让,一定要把向东变成自己的东西。
许嘉音在乐正阳的帮助下,进入厉氏的办公大楼。
在乐正阳的私人休息室里等待驻扎下来,等待药效发作。
与此同时,在卓异的鉴定室里,风尘仆仆的林教授对着被作为证据退回来的画只看两三眼就确定:“不,这不是上次拿来给我看的那幅画。”
“您确定吗?”文怡问。
“确定,”林教授果断点头,“非常确定。”
看文怡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用期待和疑问的目光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脸忽然一崩,露出个老奸巨猾的笑容:“对外我可以用很多专业术语来说明这个问题,最大的破绽在墨水上,不过现在说这个没用,你们也未必听得懂——我就说一句,但凡经我手的东西,我都有留个私人的小记号,就防替换这一手——谁都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专业。”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林教授你,”文怡被这种大无畏的坦率震惊,“这样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没多少时间,不直接一点,谁会立刻相信呢?”林教授倒是很坦然。
文怡简直想要扶额:“这种话传出去,以后谁还敢……”
林教授笑着拍拍他的肩,像温和的长辈安慰无措的孩子:“别担心。我对苏总有信心。苏总给我的报酬必然不会让我后悔的。毕竟我的价码可比十倍的赔偿金便宜多了。”
手都没有抖一下。
仿佛在讨论“今天早上吃什么”,而非一件事关他整个鉴定生涯的大事。
该说什么呢……
姜是老的辣?
您好看得开?
没想到您是这样的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