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烨眉梢微挑,嘴角轻扬,漫不经心地说。
那双眼除了明媚的灯火,就是我的倒影。
XX10年3月15日
人是很容易被宠坏的。这道理能让我理解不容易,毕竟我实践的机会不多。我厚着脸用“宠”这个字,大概也逾越了行为本身的意义。
我还沉浸在那双只有我一个人的眼睛里,却不知道那双眼早就移开视线。
好日子没持续太久。
我终于开始为宁烨马不停蹄的日常烦恼。
宁烨对生物的热情超出我的预期,我虽然知道宁烨愿意窝在咖啡馆很大一个原因是不想回家,可也没想到被取代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高中生的日常已经够忙,更何况教学进度一直走在前沿的尖子班。宁烨忙着3月中的生物竞赛,一切大小事项都得给这事让开路。
我心里对这安排十分不满,面上还得装得云淡风轻。也就是从这个周起,我终于成了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好学生。
最后一排的小个子擅自做主配了把教室的钥匙给我,这可又让我受宠若惊。我理解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对方不愿意每天晚上七点还坚守在这个没有晚自习的教室,当然,背后有没有宁烨的背书我就不清楚了。
我想我是被宁烨感染了,不然怎么能笑得那么虚假的对这个多此一举的同学表达我的感激。
六点半除了高三生有晚自习,学校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
三月的细雨,缠缠绵绵下个不停,黑压压的天一如我近几日的心情。
这可真不是好现象,我这么得寸进尺,谁来买账啊。
我写完作业,无聊之际顺手把第二天的课业一起预习了一遍。效率高的出奇。
宁烨的格子伞规规矩矩地躺在抽屉,露出一截木质把柄。我放下手中的生物书,实在很遗憾,再看也看不出哪里吸引了宁烨。
窗外人影晃过,我只开了前面的灯管,教室里面空荡荡,一眼就能叫来人看见里面的情况。
宁烨可真是个走到哪都不会吃亏的主。前一刻我还信心满满,在绵绵延延的雨丝里等着宁烨回来拿伞,后一刻就看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生面孔含羞带怯地把伞遗憾地收了回去。
宁烨拧开门把手,斜靠着门边,笑着让我把他抽屉里的伞拿过去。
看看这人,如果不是我真的头回遇上他做实验回来,他这一点不带意外的样子倒像我每天在这等着他一样。尽管事实如此,但这的确是我第一次等到人,谁都当我刻苦学习,野心蓬勃呢。
从五楼到一楼,每走下一层楼,便暗下一层楼。到了楼底,只剩下头顶上一盏莹白的声控灯亮着。
你没带伞?
我自发地撑开伞,示意旁边的人站进来时,这人才说了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