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只有更漂亮的车子出现时才会拉出来溜一圈的车,在我回坝子村的前几天,我那疯子爹破天荒的让我坐上了后面的位置,不过之后,我再没见过那车。
这车出现的时候,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有时候不是只有女人的直觉才准确。
很少在坝子村走动的宁烨和他漂亮的母亲上了车,呼啸着从一群人的围观中离开。
李大婶多年之后又发挥了她的情报作用。
王家姑娘在这乡旮旯住了几年男人才出现,哪个有钱的男人忍得了这么久,你看江柯他那疯子爹有两个钱了不就天天外面潇洒,我看啊,她这男人外面不定藏着几个人。
李大婶说得对不对我当然不介意,不过把我爸作例子实在没有代表性。我从来就知道,能在人堆里找出和我爸差不多的人不多,所以她那话我也不至于信。
只有一点,我不得不信。
来接宁烨的人,很可能是他那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父亲。
我忐忑地坐在芭蕉叶下。夏天这儿是个好地方,冬天就不见得了。
那个下午实在有点难熬,从一点到六点,我没挪过地方,就连一开始盘踞在一边的丑狗都受不了,我还是等在那里。
天已经黑透。一旦有车灯亮起,我就直起身子,屏息凝神的观察它路过时露出的标志。
我失望的次数不多,坝子村能出现的车没几辆。
直到丑狗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连狗都忍不住要吃的了。
我没理它,任由它在我面前晃悠,就算是平时惯常使用的低鸣也没能撼动我分毫。
我很少生气,毕竟没有人在意我的怒意,生气也只是自寻烦恼,可在那一刻,我明白我是在赌气。
这实在很没意思。宁烨从来都不知道有个叫江柯的人,因为他有一天晚上没回来生了一场闷气,更没意思的是,宁烨根本不认识这个叫江柯的人。
我到底失望而归,把剩饭热了给丑狗,哆嗦着躺倒在冰冷的床板上。
我害怕了。
我一直不想承认而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即将发生。
从我看到宁烨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不可能属于这里。
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