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大前天吧,他又回来了,因为进不去你们以前住的那房子,他坐在外面睡了一夜,第二天还是施工队里有个人认出了他,来找我把他带走的。”
黄小安碎碎念的把事情一件一件铺开来说,每说一件都像是亮出了一柄锋利的锥子,猝不及防刺在人心脏上,戳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黑暗里的火光逐渐黯淡下去,凉下来的那一层变成了再没有利用价值的灰烬,落在地毯上。
“还有啊,之前...”
“别说了。”许久没说话的程案突然出了声儿。
“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了。”他剧烈地咳嗽一声,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粗哑到骇人。
“还能再有什么?不就是他可怜吗?对,他是可怜,可天底下又不只有他祁策可怜,我程案为什么就要因为他可怜,非得和他在一块?这是什么朝代定下的规矩?打哪个朝向来的道理?”
低沉沙哑的声音越喊越响,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嘶哑声和叫喊声。
屋子极空旷,这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回荡,再传到电话那头黄小安的耳朵里,清晰得仿佛两人是面对着面的。
长时间的沉默,一时半会儿只听得见电话里极细微的电流声,呼吸声,和微不可察的,隐忍着啜泣的声音。
“...程案,你是不是哭了?”
那天晚上的程案究竟有没有哭,黄小安不清楚,因为程案很麻利的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程案醒过来的时候,眼眶底下又酸又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