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总是可以保持一种相对安谧的氛围,柏律斟酌了下,觉得自己得探探底,于是开口道:“厌倦了吗?”
他们俩之间的对话有时候就是这样,去头掐尾,外人一头雾水,只有他们两个人很清楚。
谢隽廷说:“我挺满意,除了偶尔几点。”
看来这是回答不厌倦的意思。
柏律虚虚地笑了下,“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折了我两根指骨,隔三天后我说我喜欢你,当时你应该没信,后来呢,你还是把我推开,说明也没信。我喜欢我哥,这并不是爱情,是的,我现在自己也承认,但是你想过吗,你对我,或许也是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呢?所以……你总会有厌倦的一天,对不对,更何况你跟我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
谢隽廷头都没抬,只道:“继续。”
“在你看来,你对我做的这些事,从八年前到现在,你有什么感觉?经历了这些之后,你认为还是感情吗?”
谢隽廷静默片刻,抬起头,看着他。
“我不理解爱情,也不想仔细辨别。不过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不择手段地完成一件事,包括强制把人留在身边,就足以把你原本的感情扭曲。”
柏律看这架势以为有戏,抿起唇说是,“任何感情想保持原样都很难,除非把它装到保险箱里,不受任何摧折,既然已经扭曲,不如放……”
话还未说完,就听谢隽廷说不,“我喜欢强硬直白的手段,而且我希望所有事情都按原则来任何人都不许违背。柏律,你跟我已经结婚了,越不能让你跑了,对我而言,看住你,就跟抓犯人一样,是职责。你敢违背,我就敢不择手段对付你,让你乖得再也不敢放肆。如果我不喜欢强硬,那当长官**嘛?”
谢隽廷越往后说,柏律就越发感到震惊,最后,他怔忡地用力瞪着他,一时竟哑口无言。
“我有的是耐心陪你耗,不管是把你抓回来还是让你怀孕,我都是喜欢这么做的,柏律,你别忘了我是谁以及我说过的话,只要你敢逃,就别指望不折腾。”
柏律顿时冷汗一冒,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也握紧了。
谢隽廷觉得自己只是在安静说出实话而已,这不是柏律主动问起的么。
他本人从来都没意识到,但凡在这种时候,身上的气场会前所未有的逼人。
在柏律听来,这几乎就是胁迫和威慑——不止是柏律,在外人看来也都是这样。
谢隽廷抬眸一扫,那双雾灰色的眸子波澜不惊,柏律却感到一阵冷意。
“明天去德国,跟我一起。”
柏律突然有点慌张,“我、我明天得陪哥哥去医院。”
谢隽廷微微皱眉,让柏律浑身一凛,低下头不跟他对视,抿紧了唇。
——不会被发现了吧。
看来得采取点措施。
察觉到了柏律的紧张,谢隽廷接下来就没有说话,让人缓缓。
手机突然响了,柏律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柏礼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