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遇见过她。
我沿着她在这个时光不可能停留的痕迹里作息,我沿着她在这条小路不可能走过的地方经过,我躲着她,她也许也在躲着我,我们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不可能相交。
她没有继续住在我们的房子里,为了方便管理学生,她搬到了破旧不堪的教师宿舍楼。
我回到了别墅,每天夜以继日的学习,可是,我的精神依然很好,我又一次怀疑我得了睡不着的绝症,会有一天触摸着书本而死。
爸妈来了电话,问了我的情况,其实他们也知道我的情况,甚至比我都了解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他们说,我自己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我自己的爱情由我自己作主,所以他们通通都不过问,还是那句话只希望我不要再次伤害自己。
在背后黑我的人我查到了,其实我也猜的差不多,是刘朝锋,那个被我打残的人。
我没有继续追究,第一,我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第二,毕竟我曾把他打成重伤,既然他要报复,随他便吧,但是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饶不了他。
离高考还有一周,我突然收到了一个自称为职业赛车手的陌生人的赛车挑战,但是,我拒绝了,即便他把时间设在了高考之后,但我想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业务赛车手何必和这个圈子里的人争,收到我的拒绝后那个陌生人也没有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这件事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我没有和她见过面,也没有联系,晚自习取消了,但是遥遥领先的成绩让我有足够的信心考上我想要上的大学,也是在那天晚上,我来到了天桥。
熙攘的人群各自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奔波,夜空中扫荡着五彩的光柱,天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耳边纷扰的冗杂,眼睛里无底的空洞。
“你好吗?”我站在我曾经自弑的栏杆旁,轻声地,吐出我久埋心底的声音。
“你-好-吗?”我的眼眶挤满了眼泪,胸腔里沸腾着酸痛。
“你好吗?…”
……
“我很好。”
南边走来的小女孩扯着妈妈的衣服要买地下商场第十四区的玩具店里的兔斯基公仔,东北方向有一对情侣在探讨夜间场新上映的某部电影,从我身后经过的大妈讨论着哪家广场的广场舞好看,可是就在这凌乱不堪张牙舞爪杂乱无章的声音中,我突然寻觅到了她的回答。
我睁大眼睛,眦血的眼角,轰隆的脑壳,瑟缩的心脏。
我转过头,她的脸庞白的像没有沾染的纸,嘴唇也**枯的没有血色,疲惫的双眼,粗糙的皮肤,瘦了一圈的身躯,风一吹仿佛要把她折叠。
我看着她,她的憔悴,像一把双管猎@枪一下一下的嘣着我的喉咙、脑门、心脏。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底决堤,她张了张嘴:
“我好想你…”
耸动的匕首一下一下的穿刺着我的心脏,喷泉一样的鲜血堵住了我的呼吸,此时的我会被我的血呛到,呛死。
我好想抱住她,好想将她融化在我的怀里,可是…我竟然控制住了我自己。
我假装抚了一下额头将眼泪擦去,说:“于老师,快高考了,你没有祝福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