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过她敞开的房门时,她关上吹风机,看着倒映在镜子里的我们俩的影像,语气尖酸的这幺说:「你现在有闲钱养女人,还不如赶快开始存点钱。」
「她不是那种女生」我迎上在镜子里头,那道比我想像得还要更加锐利的她的视线。
「那你又算是哪一种男生?」她开始拉高音量继续质问,「这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吗?」
我真的生气了。
「那你又算是那一种家人?」我挑战似的回嘴,「一直以来,妳是用甚幺样的态度在面对自己的弟弟或妈妈?」
顿时,姊姊把拿在手中的吹风机,摔在三合版垫高的房间地板上,起身朝我走来,「你现在是在跟我说甚幺屁话?」
姊姊的年纪整整比我年长一轮,也就是大我十二岁。也因为这一点,小的时候,我常常被她顽皮的把戏作弄。
过去,每当有不知悉此事的远房亲戚或老友,再次听到妈妈如此半吹嘘似的宣告之后,他们通常不是表现出一副对当时年过40的妈妈的讚叹与敬佩,就是被姊姊与我相比,是逆天停留在青春时期白皙标緻的外貌给震撼了。
但是她的个子却是实实在在的矮了我二十公分。不过,这丝毫不损及她在严厉的谈吐下,所能展现出的恐怖张力。
她走到离我只剩下一个跨步的距离,正当我觉得,她会一巴掌顺势劈上我的脸颊的时候。
家里的电话响了。
「医院打电话来说,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把妈转到普通病房了。」我再次站在姊姊敞开的房门前说。
她的眼睛只聚焦在镜中的自己,继续用手指疏整着及肩的长髮,就好像刚才甚幺事也不曾发生,也丝毫没有想要理会我的意思,但是我知道她听懂了。
当下我也深刻的体会到,医院随时的病情通知,多半的时候,可能都是为了在病患家属开始因为漫无目的的等待所造成的浮躁情绪,演变成失去理智的自相残杀之前,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