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什么脱离了控制,想到这次毫无预兆的逼宫,又想起自大牢里出来的赵霁,还有立场不明的郑远候……
而且蒋炡那个笑……
韩清洺本以为蒋炡是来救自己的,毕竟他日前向陛下投了诚,可未曾想到这人竟直接囚禁自己,如此一来,五殿下的立场便也不鲜明,如今皇宫可谓是大皇子二皇子的战场……可如此一来,自己又算了哪一角色?
保皇派?
被囚禁而无法出力的保皇派……
另有五皇子对自己态度暧昧。想来五皇子也并非全然向着二皇子或真心向陛下投诚。更有可能……
怕是五皇子自己生了异心,要坐收渔翁之利。
韩清洺望着被木头钉死的窗户,又想起于非正临行那夜的笑脸。没了自己消息,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忧心……
还有水荷,那死丫头,当日与三皇女外出游街,也不知躲起来没有……
韩清洺在房中被饿了两三天,却见房门被踹开,五皇子蒋炡自门外走进,捂着淌血的胳膊,一脸血煞,见他还在,松了一口气,绷着脸一挥手,身后上前几人将韩清洺扛着出了房间。
外面火光冲天,不时有身穿甲胄的兵士提剑互砍,有人穿着不同的衣服,有人却是同样的装扮……
韩清洺这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屋子是皇宫中一处冷宫偏殿,外面到处都是小太监宫女的尸体,他还能听见远处有人求饶。
蒋炡身上披着简单的铠甲,提剑杀出一条血路,韩清洺这两天未进粒米,被人粗鲁的扛在肩上,晃来晃去,只觉胃中翻腾,却吐不出来,一阵头晕目眩。
一行人厮杀至宫门前,却听一人大喝,“五殿下!还不放下韩大人?若你肯回头,陛下念及父子情分,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蒋炡回头,对着那人冷笑,“我杀了大哥,又差点弄死二哥,还故意泄露了父皇的部署,父皇即便不杀我,也不会让我好过,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敢打那个位置的主意,便做好了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接着振臂一挥,“听我号令!这人是当今监国、下任储相韩清洺!有他在手,这些人不敢大意,带着他,跟我冲出去!援军就在城外,即刻便可攻下城池,待我登帝,尔等皆将论功行赏!”
身后将士齐齐大吼,韩清洺闻言,不由得苦笑。
之前大喝那人见蒋炡态度坚决,也不多说,直接上前迎战,两拨人马很快战在一起,血光冲天。
蒋炡在身边将士掩护下来到一匹马旁,直接命人将韩清洺扔上去,翻身上马,朝宫门外奔去。
韩清洺侧过脸,看向蒋炡,忍住晕眩道,“殿下不妨放下臣,老实受降……若我所料不差,怕是您失败了吧?”
与五殿下手下厮杀之人越来越多,蒋炡看一眼马上的韩清洺,落拓中的某人不复往日从容淡定,一派冷然的面上也多了几分难堪与痛苦,可俊雅的面容火光下依旧温润而倜傥。
蒋炡冷冷笑了,在韩清洺身上拍了拍,道,“不劳韩大人忧心了。”说着一甩缰绳,马如离弓之矢飞射而出,韩清洺被颠的七荤八素,再说不出话。
马上的蒋炡皱着眉,在周围将士掩护下奔出宫门,却在门口遇到了一人,这人身披尖锐,手拿长枪,骑着青毛高骑,悠悠然立在门口,见他奔来,看一眼他的马,咧嘴笑了。
“五殿下,您带着监国韩大人,是准备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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