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其实朝歌也不错啊……不过她从没见过穆清,对他的容貌没有什幺概念就是了。
刘本阙则挑了挑眉,心底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说出这个娃娃的小名,妳们大底便会理解这娃娃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受到清河姑娘们的喜爱了。」圆脸大娘清了清嗓子,道:「这娃娃呀,叫作小缺,缺陷的缺,妳们见这娃娃平凡无奇的相貌便知,与她这小名该有多搭轧。」
霎时间,四周的喧闹恍若戛然而止,刘本阙彷彿听见了自己脑中有什幺啪嚓一声轰然断裂。
都说大胤女子性情奔放,东渊男子温文玉质,而这清河女容男姿虽然不如二者,却也自成一番风致,比起东渊女子处事的迂迴婉转,清河女子更倾向于率真待人。这原本是清河具备的特点之一,民情迥异也碍不着谁,以往刘本阙只能从书中或是他人口中听及,对清河水景心生嚮往之余更是想领会领会此般风情,只是她大概始料未及,总有一天清河女子这种率直的性格会将她自个儿气到吐血。
刘本阙暗自冷笑。
让她被人烧、炖、踩、剁,又被钉树、埋土、丢河、扔灶,又暗讽她相貌平平成就一「缺」字,清河女子的胆子着实不小,而放任百姓如此作派,上头的胆色看来更是有得瞧。
见刘本阙脸色阴鹫,谅苏泠泠再迟钝也明白大娘所指为何。
仔细一瞧这娃娃每个都是一身鹅黄,兴许便是暗指刘本阙一身大胤皇帝朝服,只是因两国交情不好正大光明做出相近的款式。
她不厚道地偷偷扬了扬嘴角,幸亏尚能忍住,才没在第一时间喷笑出声,否则可不得了,刘本阙一怒之下逐她出车队都有可能。
每次都只耳闻刘本阙过去调戏人调戏得不轻,尤其是在朝堂上非礼清河二皇子穆清一事,更是在九国间传得沸沸扬扬,她还以为顶多是小小调弄,只是被夸大了些,没想见这会儿便在清河见识到刘本阙的威力了。
苏泠泠以为这回刘本阙指不定会当场发难,却是见原先面色不豫的刘本阙突然换了张表情,回过身去,一双灵眸直盯着管瞬深瞧,瞳仁里不时闪着几缕委屈,只差没明明白白说出「求安慰、求顺毛」了。
但显然管瞬深不吃她这套,还稍微偏开了目光,可想而知,刘本阙的神情当下就蔫了。
「……」苏泠泠登时无语,下意识寻找同好似地瞥了眼季朝歌,见他脸上毫无波澜,心底不由得微微一叹。
还以为途中有人可以和她一起加入无言以对的行列,谁知季朝歌会是个面瘫,什幺情绪也瞅不明显,唉!
不过,莫非管瞬深和刘本阙之间还发生过什幺她所不知的嫌隙?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对刘本阙的防备心似是加深了。在她看来,若说以前是因刘本阙的轻慢而故作不理,现下倒添了种不信的态度。
只是,他究竟不信刘本阙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