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瞬深正因衣袂遭刘本阙攒在手中而眉头深锁,欲发作又怕驳了大胤的脸面。
他想这魏想容的言行举止虽流里流气,好歹也是大魏开国四世族中魏家嫡长女,他不能为了小我牺牲东渊利益。
有意姗姗来迟的管陌延朝东渊皇帝拱手:「儿臣来迟,望父皇恕罪。」
随后一位身段娇小的妙龄少女自管陌延身后站出来,同样一礼:「清河代理使者简晴见过陛下。」
「免礼。」东渊帝乐呵呵地看着管陌延,觑了眼少女身上比起刘本阙还要次一级的服饰:「贵国的正使穆清何处?」
「启稟父皇,穆清二皇子因体质孱弱,一路巅簸,昨晚抵达汉燕行馆后便晕过去了,直到半个时辰前还未有醒转迹象,清河无他法,只得暂由同样来自清河的副使暂时代理正使事务。」语毕,管陌延若有所指地瞄了刘本阙一眼。
刘本阙原将注意力放在把玩管瞬深的袖子上,听到「清河」这个关键字立时抬头,正好对上管陌延投来的目光。于是刘本阙眨眨眼,上下打量着似曾相似的东渊太子。
嗯,上品。不过我好像在哪儿看过……
刘本阙的指尖顺着袖子往下,边轻挠着管瞬深的手心边盯着管陌延暗忖。
管陌延被瞧得背脊发寒,光天化日下恍若赤裸不着寸缕,在看到刘本阙朝他嘿嘿一笑、一副难忘缠绵旧事的样子,原本勉力维持正经的脸容登时破裂。
「妳、妳、妳笑什幺?」东渊太子有种被人当众扑倒的错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不是错觉。这女人擅长的就是以眼神视姦。
「没啊,想容只是想起上回太子殿下也同样是一袭玄衣,风度翩翩,丰神俊朗。如今再见面,殿下仪姿又更加出众了,实令想容倾慕不已。」刘本阙耸耸肩,瞇着一双月牙般的眼笑道。
在场的人立马石化。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戏、戏、戏、戏、戏……
大胤魏家嫡长千金,人称大胤才貌双绝的美人竟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吗……
于是风中凌乱之际,众人对于东渊第一美人魏想容的美好幻梦破碎了。
管瞬深不禁抚额。
搞什幺?既然她自己都不介意在众人之前暴露本性了,那他先前的忍辱负重究竟是为了什幺?亏他还避重就轻,对父皇说了魏使者仅是崇美……
「哈哈哈哈哈--」正当宴会陷入胶着,厢房内突地爆出一串低沉的笑声,一时间众人均愣住了。
只见东渊最尊贵者抚掌大笑,居然笑出泪来了。东渊臣僚互看一眼,跟着笑得前俯后仰。
过了片刻,东渊国君揩去眼角的泪水,笑道:「魏使者果真异于常人,太子能得使者青睐,实属东渊荣光。」
也难怪她会被大胤群臣推翻,有刘本阙这样一个皇帝,众臣没病也会被吓出病来,况且依大胤国制,还得每天上朝,没成慢性病已经不错了。
只是可怜他的深儿,这一路上难为他了,不知他是否已经被……唉!这太上皇小儿,竟是想兄弟通吃吗?
东渊国君暗自摇头,决定事后好好补偿管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