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容语气里透着愉悦,「所以,臣自头至尾都并未欺瞒陛下。」
刘本阙掩着脸,缓缓低头,开始在尚有余地的车厢内翻滚。
「臭司容--讨厌死了啊啊啊啊--」
她想挠墙啊啊!
居然专拣偏僻的地方走!虽然大胤的男子与东渊相较起来并非特别出色,毕竟大胤不以男子美姿容闻名;只是她在皇宫内憋了那幺久,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却连个美人儿都没见着,这叫她怎幺可能不郁闷?
满心欲念无处可发,真真是惨绝人寰!
「无上皇陛下曾吩咐,要臣千万守住陛下,别让陛下未出国境就惹来祸端。」
刘本阙犹有不甘地咕哝,「皇爷爷乱说!哪里会惹来祸端,通通带回宫不就成了吗……我标準还是很高的,又不是看到公的就会扑上去,我可是非良民不要、未成年的也不要、有家室的也不要……」
魏司容暗叹一口气。
就某方面而言,标準过高也不是好事。
思及此,他转头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阿禹方才传来消息,说是东渊来迎的使者约莫明日会到,届时妳可别见了人家漂亮就眼巴巴地扑上去,妳刘本阙不要面子,我、阿想还有大胤可还捨不得丢脸。」
此趟出使东渊,刘本阙借的可是他嫡妹魏想容的名号,魏想容在大胤四世族中以才貌两全美名远播,他可不想刘本阙这一趟回来后,妹妹的清誉从此一蹶不振。
刘本阙原本尚在打滚,听闻此言倏地坐起身,拾起一旁的人皮面具重新戴好,满面堆笑:「知道啦,但是我可不敢保证。有时候人的色心操之不在我,你了解的。」说着还伸手拍拍他的肩,若有感悟地叹息。
魏司容扶额。
……他能了解什幺?他可从来没了解过。
他想了想,仍是不太放心,又殷殷叮嘱:「对了,阿禹还说,兰夕县内最近不太平静,今晚妳给我乖乖待在旅店内。」
「为什幺不太平静啊?」她还期待去夜集逛逛呢。
「……不必多问。」魏司容思索片刻,决定暂时不解释。只因不平静的理由反倒会让她兴奋得跳起来。
儘管他会守着,但是天知道刘本阙会出什幺花样。他太了解她了,连在宫内都如此不拘,更别提出了大胤。
尉蓝年岁虽是四族宗长之中最年长者,然脾性躁急,无法收拾刘本阙的残局;殷九棠尚还是个未行冠礼的孩子;而宋禹是他们之中除了自己以外最为识得大局的人选,可惜他也正为新帝之事劳心,能抽出空闲给他点消息实属不易。
是以,若果她真惹出什幺麻烦,奔波忙碌追在她后头收拾残局的不会是别人,还是他魏司容。
眼见国关将近,魏司容非但没为明天即将甩脱刘本阙而感到庆幸,反而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