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她那里找她。但我现在实在不想到上海去,可能是怕触景生情吧。可惜我人在上海还没回来的时候却不记得这回事了。
她说:“好。”
我看手机上显示的日期。6月10日。如果她星期5过来的话,我还有3天就可以看见她。
每天都跟pass,小鱼和诺在一起狂欢。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多了。夜夜在ktv唱歌喝酒搞到一两点钟才回去睡觉。不清楚他们第二天都是什么样的状态在上班,我反正是暂时是个无业游民,怎么折腾都行。
先是我在网站的所有同事集体请了我吃了一顿饭,算是为我送行。
第二天我又请了我们老板和他夫人吃了一顿饭,pass他们三个也都在。我说:“主要是想感谢我在公司工作以来你们对我的照顾。”老板说:“以后可以不算你的老板了,叫我们叔叔阿姨好了。”我借着喝了点酒开玩笑说:“那好,叔叔阿姨,这三个是我在国内最好的朋友,以后多关照。”又对pass他们三个说,“快,叫叔叔阿姨,你们跟我就是亲兄弟姐妹,我的叔叔阿姨就是你们的叔叔阿姨。”
吃完饭,老板和他夫人先回家,我们又去ktv接着喝酒。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有些喝多了。回到家里,我拖着他们三个讲我在上海跟草草之间的事情。这件事,我从上海回来后一直都没有提过。
诺说了这么一段话:“她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你,不过是想成全你。也成全了她对你的爱。我记得你说过,她曾经也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最后分开,就是因为她男朋友要出国工作,她觉得看不见未来。现在,你又丢了一个完全相同的问题给她,你想要她怎么样呢?”
我说:“我说了我可以为她留下来。”
“但是,也许她不愿意耽误你呢。而且,又关系到你的父母。她没有理由让你为她留下来。除非,她愿意承认自己的自私。”
“起码,她可以把话说明白。”
“说明白了,你会接受她的选择吗?所以,宇,你给她出的本来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我用不太确信的眼神看着诺:“你觉得她真是这么想的?”
诺忽然大笑起来:“我觉得不是,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人家想找的是白马王子,看见你,太失望了。又怕伤你心,所以就失踪了。”
等止住了笑,她很认真的看着我:“不过,既然结果已经不可改变,为什么不干脆自以为是的假设一个能让自己感觉好过的可能呢?”
诺的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对我来说,绝对算得上真理。
、6。11
3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我想我该要动身了。首先去见艾雯,然后我去新加坡也得在省城搭班机。我得先和她见了面再确定坐哪一天的航班出发。
我觉得,她准备要来的时候应该会先打我的电话。然而她却一直都没有消息。星期5的晚上,我忍耐不住,便打了给她。我开门见山的问:“你到底来不来?”
她低低的说:“我……来去的花费……没那么多钱……”
“你来了之后我自然不会让你花钱。”
“这个,我倒不担心。你再不喜欢我,也不会把我丢大街上。问题是我去问了机票,往返要将近四千块钱。我一直也都没存下什么钱,每个月都花得精光的。现在身上就只有两千块不到。我得要先跟人借三千块。我一个月的工资就只有那么多,我得一个月不吃不喝才能还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耐烦。我表现出不耐烦是比较罕见的。自我感觉是个很善于在人前控制情绪的人。但是每个人的某种控制力都容易在一些特定的人面前失去控制。
“我……”她缓缓的说,“我不知道我花那么多钱值不值得。所以……”
我始料不及,一个和我互相那么深爱过的女人。她现在把我跟三千块钱联系在一起,思考着值不值的问题。我感觉我的自尊遭受到无比沉重的打击。我冷笑着,并且把这个冷笑笑得异样暧昧:“嗯。三千块。值不值呢?”我的冷笑变成了大笑,如此苍白和无奈,说话的声音冷漠而绝望:“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我也从来没说过要你自己掏来去的路费。”
“我哪好意思跟你开这个口呢。我……”
我打断她的话:“确实,这么多钱,值不值呢。我从来不曾想你会有一天把我们之间有过的一切最后用一个数字来衡量。”
“你非要那么想,我也……”
我再次打断她的话:“那好,你继续考虑值不值的问题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挂了之后我又盯着手机看了1分钟。确定她是不会再打来了。
有一种被撕裂成碎片的感觉,不是心,而是身体。没有觉得身上哪一处疼痛,只是在麻木中茫然着。我始终都知道再热烈的爱情也不足以与时间和现实相抗衡。我们分开了那么久,该没有的恐怕早已经没有了。而我们有过的我自以为怎么怎么不能释怀的爱情事实上也从来不是在现实生活当中的。既然如此,又还能怎么样呢。
这样也好。
我们之间本就不可能再有如何如何的关系。那就不要以真实的方式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吧。
到此为止,我所有过的爱情,最后的结束方式都很莫名其妙。而我要走了,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也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虽然我一直都想着,总有一天我会要离开这里。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只是感觉莫名其妙。
我站在月台上的时候想,我在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我生命里的前三十年到底都干了什么。我有一大套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有一份数额不小对我而言纯粹就是个数字的产业,是父母留给我的。还有三个好得不能再好了的朋友,pass,诺,小鱼。仅有这是我自己的。但是,我现在却要离开他们了。
他们都来了送我。小马也来了,还有一个时任财务主管的老邓。此人和我私交倒不是特别密切,但因为常需要找我签字的缘故,各种交道打得确实很频繁。我称呼他老邓其实只因为他年纪比我大,三岁而已。
我看着老邓,觉得可以算做不速之客。分析了许久,想是因为诺。但从来没有听诺提起过。现在,自然也不好问。于是就对着诺挤眉弄眼的坏笑。我的意思诺是懂了,但她的表情并不那么好看,她说:“别瞎闹。”
我说:“诺。本来我是想要唠叨你几句的。有些东西若不试试怎么……”
诺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好了,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