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歌连手指都未颤抖一下,直截了当道:“你本身如何与我全无关联,不必特意解释给我听。”
只这三个人,就是活生生一出大戏。魏羽瞧得脑袋都要疼了,他恨不能一剑将那不怀好意的易弦捅个对穿。
这类复杂纠结的事情传了出去,冲霄剑宗与混元派都面上无光,倒是平白无故让其余门派看了笑话,简直不能更麻烦。
“白师侄,你也听见重光这席话。”易弦又笑吟吟开口了。
他直接忽略了顾夕歌的冷言冷语,继续道:“你与重光郎才女貌,着实般配得很。若非我徒儿心有所属,这倒真是一段好姻缘啊。”
说罢,易弦还悠悠叹了一口气,仿佛他真的十分可惜一般。
能博得师长首肯,已然让白青缨心脏砰砰直跳方寸大乱。她毅然决然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重光师兄心有所属没关系,我可以等。”
陆重光不仅是白青缨选中的良人道侣与英才,更关乎她以情入道的成道之机。这两件事不断叠加重合,又硬生生重了十余倍百余倍,已然超过了白青缨的所有思量与顾忌,使她全然顾不上自己的自尊与脸面。
“我长平白家一向以情入道,若是认定了那人是我的如意郎君,便绝不后悔从不退缩。我以一颗道心起誓,我今生定只钟情陆重光一人,从不更改。如有违约,道心破碎不入轮回。”
白青缨说完这番话后,周遭立时寂静得呼吸可闻。众多修士加诸于陆重光身上的目光已然十分复杂,有怜悯有艳羡亦有惋惜。
有这么一位绝代佳人以道心起誓一生誓死追随,已然是羡煞众人的事情,谁若拒绝当真是不知好歹。然而他们瞧陆重光的模样却并不高兴,他冷冷皱眉扫了白青缨一眼,索性沉默不语。
陆重光又何止是不高兴,他简直有些愤怒。平白无故被这女修以道心相胁迫,怕是谁都不会高兴。纵然白青缨皎然如月倾城之色,她却并非陆重光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人。
他方才却瞧见顾夕歌唇边绽开一抹微笑,极冷淡又极嘲讽,立时让陆重光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请姑娘慎言,感情之事一向勉强不得。”陆重光一字一句说,“我之心意亦从来不会悔改,顾道友信我。”
那裹在黑狐裘中的青年悠悠道:“你同白师妹一般道心为誓,我就相信。”
“你若倾心于我,我自会道心为誓,就怕顾道友平白无故戏弄我。”陆重光直视着顾夕歌,“顾道友敢不敢应我之约?”
哎,陆重光的脑子还未像白青缨一般乱成一锅粥,当真不好骗。顾夕歌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极快地承认道:“不敢,自然不敢,今日的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你们两人自去纠缠不休苦恋不得,别将我扯进来。”
此言一出,不仅白青缨的脸色变了,周遭众人的脸色亦变了。
谁都未料到顾夕歌说起话来竟这般针针见血不留情面,就连自己同宗师妹的面子都不给,简直有些可怕。
顾夕歌说完这话,瞧也不瞧周遭人的反应。他长袖一抖,径自离去了。
白青缨只能颓然注视着顾夕歌远去的背影,一双妙目之中立时有水汽翻涌。
他不屑,根本不屑,自己却偏要将他万分不屑的东西视为珍宝,岂不可笑又可悲?
原本同自己师兄抢男人就绝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白青缨方才又硬生生抛却了所有尊严与顾忌,只为在那人面前坦白自己的真心。
然而所有事情到了那高傲至极的顾师兄面前,全然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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