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如意没有动。
对方等了一下,又说,“妳想我怎么掀盖头?”声音里没有波澜,反而像是觉得有趣的提高了尾音。
顿了一下,她慢慢坐直。然后看着一只秤杆从底下伸进盖头来,眼前被挑亮了。顺着那一抹红色的轨迹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略带微笑的男人,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红色暗绣直裾长衫,外搭绣金立领马挂,手持秤杆。
站在离她大约半步的距离,夏蔚岐,他们,今天拜堂成亲了?
“过来吧,”他把秤杆摆在桌子上,对她说:“喝杯酒暖暖身子。”
迟疑地,她接过对方倒的酒,他像是想起了甚么,握着她拿杯子的手,与他的交缠:“交杯酒。”不带犹豫,一杯见底。
入喉是冷的,随后酒精渐次的灼烧着她的喉咙,一路往下。吕如意也**了那杯酒。
她的配合似乎让对方很是满意。扬声唤来了一双女孩,恭恭敬敬的站在眼前,说是日后服侍。
“灵儿呢?”吕如意问。
“陪嫁啊?”思考了一下:“算了,有需要就留着。”他指着其中一个:“妳去,把灵儿换来。”对方应声去了。
“谢谢。”吕如意说。
“不用。”对方又挥了挥手让另一个女孩下去。
房里又剩下他们两个。
夏蔚岐给自己又添了一杯酒,把玩了一下,又一口**了,然后他也给她倒上一杯:“喝吗?”
吕如意摇了摇头。
然后对方又喝了一杯。
“知道吗,妳爹今天跟我借了多少?”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一个数字,讲完又自己笑了笑:“呵呵,加上之前的,我已经开始觉得有点亏本了。吕如意,妳值那些钱?”
“值不值,不是你这娶的人说了算?”
“呵呵,这倒是。”看得出来对方有点醉了。
“你后悔了?”她问。
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他没有回答,举着杯子又**掉一口,“后不后悔也已经娶了。妳明早跟我去拜见……记得,乖一点。”
然后他有点踉跄地站起来,吕如意也跟着站了起来,本能地要去扶他,对方却退开了,手按了按脑袋,“让灵儿来服侍妳把那身衣服换了。我去洗洗。”然后他也不等吕如意回答,自顾自的走了。
半开的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吕如意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这人,是甚么意思?她呆站了一下,唤了方才的丫头来问灵儿,对方说灵儿去烧水了:“那等她好了让她过来。”如意坐回茶几前,脑子里思考着刚才夏蔚岐说的话,他到底是甚么意思?真的后悔娶她,那又何必逼她嫁?
“也许真看上我的脸。”她摸着脸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