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没办法从手术台下来,你能帮我守护着风兰,让她得到属于她的幸福吗?”
“不能;除了你我不会守护别人,更何况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但我不会再反对她和秦萧之间,安晴的事情我也会出力承担,如果有别的需要我出力的我都可以,……但我要守护的人,只有一个。”
“嗯,我知道了……”
两人都不曾改变过姿势,对话似是没有说起过,嘴边的笑容也不曾失去,只是双眼中却透露着纷乱思绪和坚持。
4月5日,清明节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风兰不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也要躺到病床去,摇晃着走出房间,进入厨房做两人份的早餐,两人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虽然秦萧只在这里吃过一次。
一个多月,自从那次于别墅分开就再没有联系,唯一听得到一点消息也是在医院通过左攸洛得知,却也是从蓟劭川处了解的一二。
将早餐端到餐桌,走到另一扇紧闭的卧室门前又愣住;这是易磊的房间,半个多月前易磊突然回来,想起当时的情形:依旧不自觉的做了两人份的晚餐,竟意外听见了敲门声,以为是秦萧来了,激动的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脸色低沉的易磊;幸而在开门前调整好了情绪才不曾被易磊察觉出,但看着两人份的晚餐,易磊还是有些疑惑。编织了谎言,因为与易磊间总是电话联络,言语中猜到可能要回来就做了双人晚餐,哄得易磊开心了,风兰自己心中却满含了愧疚和悲伤。晚餐后易磊询问秦萧,风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没有在一起。”易磊便似是安心般笑了,也再未多问一句,只是接下来却意外的留在家中住,无论工作多忙,奔波多辛苦,除了出差去外地时都会回家里。
风兰知道,易磊是不放心自己,虽然话不多,却因为家中有了另一个人相伴而不那么孤寂;但复杂的情绪还是与日俱增着。
轻轻的敲打了房门,唤道:“易磊哥,起来了,你不是要赶着去练舞吗?”再敲一遍,便返回到餐桌整理,很快易磊换好衣服揉着头发走出。帅气中夹杂着慵懒,像是在阳光中漫步的黑猫。
风兰不禁一笑,柔声说道:“快去洗漱,早饭已经做好了。”
易磊边向着卫生间走去边说道:“我今天请假了,陪你去拜祭凌阿姨他们”
风兰一愣,今天清明是要去墓园的,但易磊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连回来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原以为要自己一个人去,想不到他竟然记得,还请好了假。
望着洗漱干净坐到餐桌默默吃饭不发一言的易磊,风兰欲言又止的低下了头,早餐在两个人的静默中安静的结束,风兰换好出门的衣服犹疑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易磊哥,其实如果你忙不开,不用陪我;不是说你们公司最近着力栽培你吗?每天都要练舞排歌不能缺席?”
“我的事你就别管了,都安排好了,走啊,对了,你也别骑你那个小摩托了,我开机车载你。这样快。”易磊边说边走到门边才回头,冲着风兰摆头示意。
易磊的机车还是风兰上初三时买的,自从见识过风兰两次坐封闭式轿车的反映后,易磊便私下里攒钱买了机车天天接送风兰;三年前,易天饶突然提出让儿子和风兰订婚的事情被栾萍反对后,风兰对易磊说自己把他当哥哥,自那之后易磊便没有再驮过她,却花钱给风兰买了小摩托并教会她自己骑车。一晃三年过去,除了母亲和养父死后的那阵子风兰出门次次被易磊拉着坐他的车,就再也没有被易磊驮过;望着身前不算宽阔却足以为自己遮挡住迎面来风的身影,风兰缓缓收紧了搂在易磊腰际的手臂,将头靠在易磊的背上。心中纷乱的想着。
到达墓园时,还不到七点,墓园里人数较少,偶尔有一两声低低的哭声和鸟叫,却更显得环境的肃穆安静。
易磊陪同风兰走至风兰父母所在的墓碑方向,却发现墓碑前站立着两个男人。
站在前面的一看应该是个领导级别的人物,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脸庞虽然被眼镜遮住一些,却依旧可看出来人容颜气质的刚毅狠绝,一身休闲服装站姿笔直,显得身材挺拔威猛,静立不动,面无表情,却又觉得这种人虽然此刻稳如泰山,动起来却可以一招间取人性命。
站在身后的男子个头略矮,但也有一米七六左右;年岁也看起来尚轻,30岁上下;脸庞清瘦,三寸短发,也带着一副眼镜,却让人感觉这人是爱笑的,所以即使此时严肃悲伤的气场环绕周身,也让人觉得他容易亲近的脾性。
两人远远的便看见风兰和易磊走过来的身影,转身与风兰两人对望了一眼,不发一言的从风兰和易磊身旁走过,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在那块墓碑前站立过,也不曾见到风兰两人。
三步之外,风兰回转身望着不远处的两人,声音沉静中隐含着急迫的问道:“你们是我父亲的朋友吗?”
两人不曾回头,也不曾停步,风兰眼神灼灼的盯视着,接而说道:“谢谢你们能来看他,看他这个罪人。”
易磊想象不到风兰会说出这句话,惊讶之余轻呼了一声“风兰……”
尚未走远的两人应声转身,望着风兰,黝黑皮肤的人张开嘴,脸色似十分担忧不忍,却欲言又止。高大的领导型男子则紧抿着嘴巴,隔着眼镜也让风兰二人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审视视线,几秒钟的时间已让人感觉漫长;之后男子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道:“记住,你父亲不是个罪人。”说罢,再无言转身离开。
望着远去到失了踪迹的两人,风兰的表情一直都不曾变化过,沉静中带着一种幽深不见底的气韵,一双清冷明亮的双眼缓慢的眨动着,藏着一抹精光,许久之后才快速的浅笑了一下,快到不易察觉,浅到嘴角尚未扬起便退下。
回转身,蹲伏在墓碑前,伸出手抚摸着上面的三行字,父亲:风擎,母亲:凌灵;女儿风兰立;另多出一行墓志铭:“此生无悔非难事,吾心可鉴映月明”上面的灰尘却已经被人抹去。
易磊将手中的花放置在碑前,声音轻缓的说道:“凌阿姨……风叔叔,我们来看你们,小兰有我照顾你们就放心好了……”简单几句再无话可说了便安静的站在风兰身后陪伴,两人相继静默了二十多分钟,风兰才回神转过身对易磊说道:“易磊哥,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多待会……行吗?”
易磊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说道:“我去公路边等你。你也不要待太久,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嗯”风兰点点头,看着易磊离开后,重新靠坐在墓碑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