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在请求,而是命令,由不得你说不。」哼!他奈何不了九皇兄,难道还治不了这家伙。
国师刘又玄能有恃无恐,在於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马皇后,以此向皇上邀功,君臣以此事走得近,原本没没无闻的小道士因而一跃成了国师,沈子熙常私下前往道观探母,让刘又玄更加感到有了凭借而骄矜自大,更胆大妄为,甚至仗势皇上的宠信而与北蛮来往密切,以为皇上不会责罚於他。
但是这件事一被揭露後,他的护身符也没了,勾结蛮子延误军情乃叛国行径,因此毒酒一杯,了却残生。
而虽然乔灏仍痛恨马皇后对自己的伤害,以及对华皇后、先皇的迫害,可是看皇上那样悲戚的请求下,他决定宽恕,毕竟事隔多年,有再大的仇恨也该消沉了,让已然半疯的马皇后削发为尼,入慈航庵修行,以赎其罪过。
如今放不下的是亲人尽亡的墨尽日,即便此事与沈子熙无关,可伴君如伴虎,墨府当年的惨状便是血琳淋的教训,他怎愿再重蹈覆辙。
「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便是,反正只是让草民至九泉之下相陪至亲。」
要杀便杀,他全无牵挂……墨尽日眸心微缩,不看一身华服的邀凤公主,她今日华贵雍容明艳大方,让人感受不凡的皇家气度。
「小墨子师兄莫要冲动行事,有话好好说。」乔灏忙缓颊。不当就不当,皇上真能砍他的头不成,他怎麽又忘了有事师弟服其劳,可供利用的大山就立在他面前呀!
「你以为朕不敢让你人头落地,把朕惹恼了,朕摘了你脑袋当球踢。」沈子熙说着气话,少年俊颇气得涨红。
墨尽日不回话,仅不屑地冷哼,让人更是恨得牙痒。
「清明帝息怒,请容激凤劝上一劝。」这头驴子这麽个给谁看,她可不信他真无鸿鹊之志。
「好。」沈子熙微一额首。
凤栖岚美目光彩流转,容颜凝肃。「墨尽墨帮主,纵使你身在拿莽,亦应知国家有难,万民不可幸免,看过那麽多乞食为生的乞丐,你忍心看战火连绵,满城百姓骨瘦如柴?」
「公主,你少管闲事。」他咬着牙,怒视。
「我不晓得你和腾龙皇室有何过节,更不愿过问令你悲痛万分的伤心事,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北蛮大军来袭,你愿不愿意拿起手中的长剑,保护像三儿这样的孩子?」他和她,以及所有人,他们都是三儿。
「这……」他眼神一沉,透着一丝挣紮。
虽然他常嫌乔小三粘人,是个麻烦又可恨的小魔星,把他平静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可是小人精一遇到危险,他从不迟疑,以身相护。
「这天下有许许多多的三儿,他们手无寸铁,弱小无助,若你不挺身而出为民先锋,那麽这世上将多出许多像你一样的孤儿,爹娘失去孩子,幼子寻不到父母,那样的哭声是你要的?」谁无爹娘、谁愿暗夜惊哭?动之以情,铁石融化。
「凤栖岚,我真想缝上你的嘴巴。」绯色柔唇软嫩,点绦色泽澈葩〃墨尽日想起那日火中的一吻,心口某条细弦轻轻一颤。
她笑了,笑容灿烂。'去谢恩吧,别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让自己後悔,人生只有一次不能重来,去做你该做的事,让你墨家在腾龙玉朝这块土地发光。」
他不是不能,而是太骄傲固执了,放不开纠结的恨意。
「哼,牙尖嘴利。」墨尽日冷硬面庞似雪初融,弯起嘴角。
「皇上,圣旨。」笑面狐狸在一旁提醒,以免错失良机。他这师兄可是爱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随时有可能反悔。
「噢,对,圣旨……啊!朕的玉玺呢?」
太过分了,他费了多大的劲劝说呀,结果不敌美人一展颜,好色!
「皇上,在你左手侧。」乔灏提醒。他才刚拿在手上把玩,一副想用传国玉玺砸死小墨子师兄的模样,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呢,几时跑到这儿来的,哪个不怕诛九族的敢动朕的玉玺」他迁怒,把一干伺候的太监、宫女吓得跪成一排,身子抖个不停。
「自个儿看热闹看得出神还迁怒,皇上,你想当昏君吗?」乔灏笑眸一晚,桃花处处开,却让小皇帝看得心惊胆颤。
自知理亏,沈子熙一使眼色,要那些没用的宫人通通起身,别丢他的脸面,清清唯咙开口,「墨尽日听令,朕封你为护国将军,即日起为我腾龙之臣。」
「……臣遵旨。」他神色漠然,接旨时的黑瞳眯了一下,似在瞪那笑得有点张狂的皇上。
「墨将军,你可是朕的臣子喔,那麽朕看你孤家寡人的,有意帮你牵一门亲事……」大家一起捐躯呃,不对,是一起为家国效力,多子多孙多福气。
「不必。」他一口回绝。
「你不先听完朕为你指婚的对象?」嗯哼,以後最好不要求他赐婚,否则……沈子熙看向一脸凝重之色的激凤公主,暗暗在心底好笑。
两国联姻你不要,到时就自个儿去撞壁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清明帝此时的狡桧神色竟和乔灏有几分神似,因成功算计人而得意扬扬。
明眼人都看得出墨尽日和凤栖岚之间有那麽一点什麽,两人眉目不传情也有几分情丝牵连,早已春情暗浮,两颗心。坪然跳动。
可是他们却极力地隐藏,像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谁也不肯先越过那条线,各自在线的一侧观望,不满足於现状,却也不去揭破。
都不动谁主动?看得人很不痛快,明明是两情相悦还摆什麽谱,姻缘在前不握住,难道要月老来亲自绑住他们俩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