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上前搭讪,状似轻佻地带她入房。一进房,她甩开我的手,双手环在胸前,敛下媚笑。我摊摊手:「用不着一副戒备的样子,我不会碰你的。你在公司也看到,我把老婆跟儿子的生活照设定为电脑的wallpaper,怎可能碰外面的女人。」
她一脸狐疑:「你也是被逼的?」
「什幺?难道你也是?」
她不语。我向她稍微解释小意的事,苏瑞勉强同意拍几张豔照,最多只能露乳沟。拍照时,我规矩地面向墙壁,把手机交给她自己拍。如我所料,小意又不满意今次的照片,并且旧事重提,硬是逼我跟其他女人做爱。我拒绝,她就几天不跟我说话,连三岁多的儿子也老成地跟我说:「爸爸,你又做错事吗?男人呢,要好好哄回老婆,下班后赶快去买花送给妈妈。她最喜欢花了,我在幼稚园学会摺康乃韾,每次送给妈妈,她都开心地立刻吻我。」
傻孩子,你的妈妈不是喜欢花,更不喜欢康乃馨,她只是喜欢你而已。
我又向公司告假。
小意不喜欢去旅行,我们只在度蜜月时环游过一次欧洲。此后,有子万事足的她一直不答应去旅行,宁可待在家里照顾乐乐、画童书、跟教授合作办画展,或参加国际绘画比赛。因此,我没有储假期去旅行的习惯。
一年廿日假期,连同平日OT的补假,我手上有几十天假期。最近,我想到一个利用假期的好方法——佯装上班,跟蹤小意。即使在放假的日子,我也穿得像个上班族,当然不会穿太显眼的西装,若无其事地吃过她为我做的早餐,出门。
然后,我在家对面的小公园等着小意出门。
因为我想拍下小意在家以外的地方的模样。她去街市买菜时,档贩以为她还是个帮母亲跑腿的少女,老是给她多一块猪头骨或者多几两菜。有些卖菜的女人问她许了人没有,她说她都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妈,惹来哄堂大笑,没人相信。小意有时把乐乐交给我爸妈带着,自己背着一袋画具跟一个画架,随便去任何一个地方写生。我躲在一旁拍下专注于艺术的她。
小意对于有关自己的事非常迟钝,大抵她的触觉、五感全用于艺术与观察,半年下来,竟发现不了我跟蹤她的事。
这几天我们仍在冷战,我不能在家举着摄录机拍她,只好腾出两天假期跟着她,拍她。
我明白小意那种对于「记录」的执着、心瘾。只要一天不拍过心爱的人,也无法忍受。
可是,我没料到小意会去见别的男人。她跟一个长相温文的男人相约于湾仔一间楼上书店,一见面,她就温婉一笑。仔细一看,那男人不就是苏瑞的丈夫,文皓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