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偏执》10(2)
他倒抽一口凉气,好似彷彿在这一刻才认清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我猛力推开他,冲入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架在我微隆的腹部:「苗宇,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立刻剖开自己的肚子,把那块属于你的东西拿出来还给你。如此一来,我也不再属于你了。」
「小意,别开玩笑了!我让你记录,你要画什幺都行,就是这个不行……」
我眸色一黯,把刀锋轻压到肚子,感到一丝刺痛,只是皮外伤。苗宇飞奔过来夺过我的刀,惊见刀刃上的一串鲜红,我以指揩那血串,以舌尖轻嚐那腥甜:「苗宇,你每天得出去上班,我则留在家。你自己想,我有多少时间能够独处?你这刻阻止得了我,明天呢?后天呢?」
每当我们有分歧,胜出的总是我,可能苗宇对我是挺心软的。
他答应我的要求,但表明不能把女人带回家。我想想也合理,就决定在酒店租一间套房。为了準备这一晚,我带着一个大背包,里面有各种大小的画纸、木颜色、水彩、素描笔、可摺叠的大画架,那都是我最爱的画具。我在酒店房等着,他到楼下的酒吧勾搭了两个女人——我要求他跟多于一个女人做爱。人物多一点,画面会更丰富。
那两个女人见我在场,也没说什幺,大概是苗宇事先跟她们说过。他们在我面前拥吻、大胆地爱抚、做爱。
我聚精会神地捕捉这些画面,不能拍影片,那会失真。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的手、我的触觉。苗宇那双白晢的大手在女人身上逡巡;女人皱眉呻吟;她们为他口交,他在高潮那一刻往后仰首的弧度性感极了;女人坐上他身上,妖娆地扭动;他站在女人身后,扣着她的腰,野蛮地冲撞,腰臀瘦削却结实有力。
我双手在画纸上飞跃,笔尖疯狂乱舞,心很痛。痛得来有种舒奇异的舒服,好似什幺东西都破碎——本来就是一块支离破碎的烂肉,被苗宇强行缝补起来,现在它回复到本来碎裂的形态,我竟然觉得病态地畅快。
这场活春宫会深深刻印于我的记忆,直至我死去。
画作随处散落一地,我震撼得微喘着气。
苗宇在情事过后在床头柜放了两张千元钞票,无声瞪着我。我急急收拾画具与作品,跟他离开酒店。我坐在他的跑车后座,满足地翻阅刚才的作品:合共廿一张,素描虽然是黑白,但最能体现男人肉体的刚;鲜活的水彩呈现肉体的鲜美;颜色笔表达人体的细緻部分;乾粉彩自有一番被纱笼罩的朦胧美。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