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醒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却嗅到了人的气息,有人,那气息有点陌生,却又很熟悉,有酸酸的柠檬香,有淡淡的莲花香,还有酷酷的,冰块的气息,听到了人的声音,“小若这次,这次,怎么会这样?”有点忧郁的声音。“那笨蛋,简直就是情商负无穷!”怒气腾腾的声音。“小若,我可爱美丽聪明能干的妹子啊,你怎么能狠心的抛下把你哥我给抛下啊,我不能没有你啊,你死了,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去……”夸张到欠揍的声音。
本来,还不想醒过来的寒若,“悠悠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本来还算宽敞的病房,挤了那么各色的型男以后,就显得特别的逼迫了。
“呃,那个,哥,你不能死,写完遗产继承书,之后才死啊。”寒若对着她那个活宝一样的大哥,扯开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个活宝却不管这里是病房,扯开嗓门,呜咽:“寒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宝贝大哥啊。”抽了抽气,硬是挤出几滴泪水来,“我一听到你出事了,我就抛下所有的一切,来找你了,你,你这样对我,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一个粗暴的男声打断了这出闹剧。“你给我闭嘴!”“寒若,你的脑子到了哪里啊?这个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你要哪个,我给你抓来。”某人顶着两个不算深色的黑眼圈,恶狠狠地说。
“其实,其实,蓝大哥,我暗恋了你很久了,可是,可是,每一次,看着你跟你的情人出双入对,心里的痛就深几分,终于,无法忍受那种痛苦,才……”寒若虚弱的说,话断断续续的,每吐一个字,都要等很久,眼里的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那话,半真半假,却让闻者心酸,听者落泪。
蓝若非张大嘴瞪着她,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声道,却消了音。寒璟促狭地对寒若眨了眨眼,说:“妹,既然你深深地爱着这位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绑到你的婚礼上。”
寒若幽怨的看了看寒璟,又望着蓝若非,问:“哥,你怎么这么野蛮呐,蓝大哥他自己会跟我结婚啦,他不是说,天下那么多男人,我要哪个,他给我抓来吗?”
蓝若非怒火中烧,脾气暴躁得想要把病房拆掉,“臭丫头,你干嘛不死了算,还留在这个世界上为祸人间干什么!!!”丢下这话,“砰”甩上房门,走了。
机械的铃声从寒璟的口袋中响起,寒若这才注意到,她老哥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的正点西装,还打上了领带,呃,那吊儿郎当的老哥不用这么夸张吧,怎么探病也这么严肃。
“小若若,你哥我,现在要去赚钱了,放心,我不会让你饿着的。”说完,站起来,要离开了,寒若拉着他的手,说:“哥,我不想睁眼看见你在我隔壁,要是这样,我会把你送去太平间,省得照顾你啊。”
“你,寒若,你太没良心了!”气呼呼地走了。
寒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刚才严肃的神情,和一闪而过的杀气,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寒若和蓝郝仁。刚才一直沉默在旁边的蓝郝仁,还是沉默着,只是把寒若抱起来,让她半靠在床头,端过一碗汤,一勺一勺地喂她,看见碗底,蓝郝仁也只是把碗放下,在一旁收拾东西,什么也不说。寒若看着他,散发着成熟的男人味,眼角也略见风霜,双眼是淡淡的忧郁,有点像以前的日子,他照顾她的日子。
寒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时候,温柔的人生气了,他不说,一如平日那样待你,对你好,可只消那眼神望着你,你就会有种透不过气来,悔不当初,想尽一切方法来哄他开心,可是,他依然倔强地不跟你说话,也不训斥你一句,等到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才幽幽的开口:“我不想要下次也是这样。”
“郝仁哥,别生气了,我认错了,我不应该自杀,我不应该把生命当成儿戏,生命只有一次,无法再来,我应该珍惜,不管,我有多伤心,宁可堆砌一座豆腐墙,然后撞过去泄愤,也不可以割腕,宁可疯掉了,进了疯人塔,每天在那里寻欢作乐,傻笑终日,也不应该轻易放弃生命。宁可半夜把郝仁大哥从睡梦中挖醒,哭诉,然后第二天被你的丈夫丢到北冰洋结冰去,也不可以自杀,否则的话,就是浪费了郝仁大哥这么多年来的苦心栽培,还有,最过分的事,自杀了之后还不是诚心认错,只会在这里瞎说……”“咳……咳……”咳了两声,寒若继续她的念经一样的检讨,“我错了,郝仁大哥,你就放过我吧,你也知道小妹我大病刚愈,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不能动气,不然的话,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是……”
蓝郝仁瞪了瞪眼,脸色沉了沉,寒若立即噤声。
平日待人和煦的语调,却降了几度,温度有点低:“还不是什么,干嘛不念下去,我看啊,你的慧根这么好,当年没有把你送进尼姑庵,还是浪费了你这‘一表人才’,中国的佛教传经界又少了一个可塑之才,这都要怪我啊。”
说完,叹了叹气,摇了摇头,“寒若你给我好自为之吧。”蓝郝仁站了起来,看了看寒若,眸子里是无波的平静,有种疏冷的感觉,仿佛他来探望的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朋友。
寒若看着那双眼睛,在那平静底下,是暗涌的怒气,他气,他心痛,他无奈,他失望,他愧疚,却无能为力。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的寒若,变得神经质,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好像回到了原点,把别人都推得远远的,只有靠近一点,就会拉起警报,虚张声势,吓跑“敌人”。
如果他在向前踏一步,就严阵以待,一排一排的军队,密密麻麻地挡在那人的前路,用枪,毫不留情地瞄准对方,只要稍稍逾越,就杀无赦。
转身,步子还没有迈开,衣袖就被人扯了扯,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怯怯地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