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我没有多看陈瑀琳或何先云的表情。我慢慢地转过身,一步步地走回那个我曾视作一辈子归属的家。
我一边走,眼泪也一边涌上眼眶。我的手无力地垂落,伞也跟着掉到地板上,在湿润的柏油路上滑出一道水痕。
冰凉的雨水滴落在我的髮梢间、我的睫毛上、我的肌肤上……又彷彿随之渗入我内心深处,冷得揪心。
我一路走进房间里,把门关上后,立刻上锁,又不自觉地把好多东西堆到门后,像在为自己筑起最坚固的堡垒。
现在,我对何先云只剩下心寒。明明是他将无辜的我捲入这场斗争,却仍在最后选择了陈瑀琳,他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过我。
所以我绝不会跟他离婚。他只要和我离婚,就能得到幸福,我不甘心看见这样的结果。
哪怕不离婚只是彼此折磨,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在他身上受的伤已经够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如果我多一点的伤痕,能让何先云在这场婚姻里得到一点点的懊悔、一点点的煎熬,那也就够了。
至少我受过的那些伤,不会再只是衬托他们爱情故事的无用牺牲,而是温热的、真实的;至少何先云会记得,曾有一个女人为他如此痛苦着。
我关上灯,将自己放逐到一片漆黑之中——我窝在棉被里,双眼在黑暗中逐渐失去焦距,心里不禁兴起一丝感叹。
何先云本是我目光的中心、是我追随的唯一方向,现在却像从我的视线里被狠狠抽离……
蓦然,一道旋律响起,划破黑夜里的寂静。我微瞠双眸,同时余光瞥见了,正在一片漆黑中闪闪发亮的手机萤幕。
——而萤幕上头,显示的是袁光夏的名字。
我立刻掀开棉被,伸手将手机拿来。手机上头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五十分。这个时间,袁光夏打电话来会有什幺事?
无论是什幺事,这件事一定非常急迫,于是我没有多想,便滑开了通话键——
「徐馥。」袁光夏焦急地叫我的名字,「抱歉,这幺晚打扰妳,但这件事实在太紧急了……」
听见这句话,我整个人呼吸一滞,心脏也开始猛烈地跳着,「……什幺事?」
「妳今天有没有跟许琪恩连络过、或是,妳有没有见过她?」
我困惑地眨眨眼,「……没有呀,怎幺了?」
「刚我接到学校的通报,说是许琪恩失蹤了——」
「什幺?」我倒抽了一口气,张大嘴巴,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