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侯爷也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还是为了太子的可能性大一点儿。
不过,一想到林大公子手里拿着各家闺秀的花名册,当成正事儿似的,一家接一家地替太子排除那些不适合结婚的人选,还要想方设法地让他们自己自动自发退出竞争队伍,红尘就觉得……唔,这样的林师兄,似乎更可爱一些。
“噗嗤。”
红尘想,也许林旭拿着女孩子们的花名册,也不只是只关注她们的家庭,说不定,还会和亲近的人吐槽几句——这位千金性格太骄傲了,这个姑娘长得不够漂亮,连清秀也算不上,似乎不好,这个小姐竟然会打骂下人,不妥不妥。
他做这等很不妥当的事,肯定不只是担心岳家影响到太子,至少也有半成是真心为太子的婚姻幸福着想的。
在四国之间翻云覆雨的林旭,当然了不起,可他偶尔的,不合时宜的小举动,才让他变得更像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生动又可爱的人。
“就是对不起那些让林大公子挑来选去的千金小姐了。”
红尘暗自咕哝了句,随即把话题转回来,“我看,直接把李楠的话,转告给王长浩算了,这毕竟是他的家事,被害死的是王长浩的母亲,报仇是他的责任。”
“好。”
林旭应下,此时天色不早,他逛街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干脆就送红尘回去休息。
红尘路上顺便给瑶姐儿她们买了点儿礼物,就是些点心瓜果,也没有别的。
瑶姐儿如今也没心思和姐妹们玩,满腹心思都用在应付未来夫婿人选身上去。
她和乔氏选定的那个对象,吴家的小公子鸿雁传书,相处的很不错,虽然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却也有七八分靠谱了。
一般正经人家,婚事谈到这个地步,只差最后确定,通常不会出现差错,之所以还没订,不过是显得女孩子贵重,要多考察考察,这种时候,两家都不特别避讳让孩子们来往。
毕竟,一旦真正定亲,两家的孩子反而不好过多接触。
这些日子吴家那位小公子很是殷勤,时不时地借助茂哥儿的手,往瑶姐儿那送东西,还都送得十分贴心,都是瑶姐儿喜欢的,不是上好的笔墨纸砚,就是一本很不错的书,市面上罕见,瑶姐儿平日里也难得,都是他亲笔所抄。
吴家夫人也很满意,以前他小儿子性格跳脱,有点儿不稳重,也不大爱读书,结果自从中意了瑶姐儿,就整日钻书房,在学问上也特别认真。
吴老爷私底下还跟夫人笑说,他们儿子是怕被媳妇给比下去了。
吴夫人当时就啐了他一口,事后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瑶姐儿在学问上,真不比一般的学子差,是正经读四书五经出来的,功课扎实的很,哪怕让自家宝贝儿子和人家比,也不一定能比得过,这里面,多多少少有点儿天分的缘故。
虽然有些人家一直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一类,吴家可不信这一套,给儿子把妻子娶回来,是为了能相夫教子,自己没有见识,能教导出什么好孩子来?
吴家两口子都对学习好的女孩儿很有好感,要说以前还对瑶姐儿有些不满意,偷偷摸摸看了儿子和人家谈诗论文,还有谈论的那些经学方面的东西,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瑶姐儿这姑娘再好不过了。
红尘回卢家安安稳稳地待了两日,也没急着去办王长浩那事儿。
既然这么久了,一直都没出差错,想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如今离科举还有一段时日,不必太急。
李楠的话自然是可信,他都死了,死人还有什么必要说谎,可究竟如何,还得仔细查一下才好。
林旭向来是个谨慎的,红尘不查,他也要查一查。
不过,只是短时间内简单查了一下,到没查出什么,王家那边的二公子王长洋口碑不错,听说谦逊有礼,对自家大哥也很是客气,继夫人也没磋磨过王长浩,至于原配夫人袁氏,只听说是病死的,而且缠绵病榻长达半年,不是骤然身亡,虽说继室进门有点儿快,可这年头,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容易让人宽容,而且,据传闻,继室进门是袁氏安排的,为了找个稳妥的照顾自己的儿子,再加上继室出身很低,这么说还有点儿道理,总比再有一个高门大户的千金进门让人放心,所以,也没什么人说王老爷薄情寡义,反而说他重情义。
这么多年,王长浩虽无劣迹,可和次子一比,到底还是差了一点儿。
红尘到觉得,主要还是相貌的缘故。
王长浩长得不够好,比较像王老爷,长相一般,王长洋长得就更像他母亲,一副好容貌。
长得好的人,总比长得不好的人更讨人喜欢,至少外人一见他们两个,第一印象就是,王长浩是纨绔子弟,蠢笨的很,而王长洋就是个温润尔雅的公子哥。
从资料上面真看不出太多的东西,林旭却已经确信,林楠所言,至少九成都没什么问题。
略带几分嘲讽地笑了笑:“不用看别的,只当初咱们见到的那一出,也说明王长洋不简单了,在王家,堂堂一嫡长子被说成不学无术,这等传闻,总不会是平白无故就来的。”
既然事情明了,红尘也不拖泥带水。
想找王长浩还是挺容易的,他最近不喜欢在家里待着,总在外面溜达,到也不去那等秦楼楚馆,就是喜欢去酒楼,茶馆,喝喝酒,喝喝茶,听听书。
红尘和林旭乘车到了一家酒楼前面,抬头就看王长浩坐在二楼,一脸阴郁。
店小二刚刚送来一壶酒,他直接拿在手里,抬手就想灌进嘴里,李楠站在不远处,急得脸色发绿,跳着脚喊:“不要喝,不要啊,不要喝!”
红尘脸色顿时变了变,连忙喊道:“小荷,打下上面……”
话音未落,上头王长浩被撞了一下,撞得一个趔趄,酒壶扑通一声,直接从二楼落到外面的地上,碎裂成好多片。
红尘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酒液,吐出口气:“真是下了药,只是闻不出是什么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