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没多时,又出现在房间里。
红尘弯下腰看了两眼,指了指。
薛柏桥一看,顿时身体僵硬:“是她!!”
这下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小茅屋中,窗户后面的女孩子,就是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
那发簪,那衣服,一模一样。
而且,画还有了变化,白日看画,这女孩子脸色红润,健健康康,今日再看,却是神思恍惚,脸色青白。
其实茅屋的窗口很小,女孩子也很小,但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薛柏桥浑身发冷,向后退了几步:“这么多年了,我竟然没发现!”
“你认不认识这个女孩子?”
红尘沉下脸,轻声道。
薛柏桥犹豫了一下:“有点儿熟悉,可我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当当。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薛柏桥吓了一跳,一时竟不敢过去。
红尘瞪了他一眼:“你还怕被鬼给叼走了不成?”
云淑君已经走过去开了门。
云家小姐从来了薛家之后,表现很是沉稳,但一句话也没有和薛柏桥说过。
大门一开,宁侯居然进了屋。
薛柏桥一看他,反射性地眼角余光乱飞,宁侯不觉皱眉,怒叱:“什么样子!”转头看了眼云淑君和红尘,苦笑道,“郡主见谅,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
红尘失笑:“无妨,反正都习惯了。”
宁侯又白了薛柏桥一眼,对云家小姐道:“淑君啊,以后你可要好好管着他点儿,别让这小子闯祸。”
云家小姐向来大方,今日也稍稍有些脸红,只是不知是害羞,还是当着长辈的面,必须应该脸红一下。
说了几句闲话,宁侯犹豫片刻,看了看红尘,轻声道:“郡主,不知今日那女……鬼,您可能再把她招来一见?”
红尘一愣。
薛柏桥蹭一下跳起来:“我就说很熟悉来着,爹爹,您认识她啊!”
“没大没小。”宁侯一巴掌把薛柏桥拍开,皱眉沉思,“我其实也不大确定。”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那都是多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家出过一件事,你邢伯伯来家里做客,结果丢了个女儿?”
让宁侯这么一提醒,薛柏桥登时反应过来:“啊!”
那年他刚十三岁。
“我想起来了,是小茵妹妹!”
薛柏桥一把拽过屏风,仔仔细细看:“还真是小茵妹妹,这么多年过去,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她,小茵妹妹难道死了?”
他记得特别的清楚,因为当时在家里,他就是那猫厌狗烦的那一类,正淘气,父兄见他就训斥,骂他不学好,后来家里来了客人,他就去逗弄那个小女生,没想到小女生一点儿都不怕,还反过来作弄他,竟然也是个小淘气,两个人很自然地就玩到一块儿去,开开心心的,玩的特别好。
连宁侯都有些诧异,实在是人家小姑娘长得又可爱,特别乖巧懂事,在家里也颇受宠爱,是爹娘的心头肉,居然能和薛柏桥那个混小子玩到一起,一块儿恶作剧,一起胡闹,还真是听不容易。
“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我起来,还想去找小茵妹妹玩,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记得大家都特别着急,爹爹还派出府兵封锁了京城各大城门,邢伯伯和伯母哭得眼睛都肿了,嫂子当时还没进门,急得火冒三丈的,我也特别担心,出去找了半天……小茵妹妹就那么丢了。”
宁侯点头:“当时我们以为她自己淘气,溜出去玩,结果被拐子拐了去,为此我还一状告到陛下那儿,把事情闹得很大,整个京城到处抓拐子,可谓风声鹤唳,可惜,最后你孩子也没找到。”
他长长叹了口气,“你邢伯伯为此落下了病,若不是你嫂子衣不解带,服侍在侧,小心宽慰,恐怕你邢伯伯都要熬不下去了,更别说他夫人,他夫人就生了两个女儿,最疼的便是这小女儿,如珠如宝般宠爱,痛失爱女,何等悲哀!”
“我一直以为,那孩子被拐了去,可今日……哎,怎么看那个小女鬼,就像那个孩子。”
这也是宁侯的记性好,换了别人,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能认得出?更何况,也没人敢盯着个女鬼仔细看。
红尘若有所思:“我听这意思,这位小茵姑娘,是世子夫人的妹妹?不知她可认出来了?”
薛柏桥想了下:“看样子好像没有,要是认出来,我嫂子早说了,她很疼爱小茵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