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连任性都觉得奢望的女人,该是经历了什么?
残酷,冷漠和孤独到底在她身上留下了多少伤口?
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不了解她的过去,也无从了解。
收回视线,他的嗓音好似潺潺的泉水,流入范可洁内心最深处,“你可以任性,在我的面前你的所有都可以表现出来。”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是完全把自己交给他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从中感受到那个真实的她。
范可洁怔忪,感动与某种情绪在交织,编成一张大网,将她缠绕其中。
她静静凝视那张熟悉的侧脸,轮廓分明,好似海上残月下的银辉,能驱除人心里的一切阴霾。
话语梗在喉咙,她发不出声,只是看着他,仿佛在确认此刻并不是梦。
“不愿意吗?”向哲唇角上扬,分明感受到她热烈的视线,却忍不住逗她。
范可洁忙摇头,“不是。”
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只是她从来没有对谁任性过,就连这一次任性都是她一时头脑发热跟着承欣闹出来的,还不是在向哲面前……
曾经独自一人漂泊太久,都让她忘记了“任性”这个词。那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接受的行为,是最爱你的人才能包容的事,他的意思是这样吗?
范可洁轻声问他,“我,可以任性吗?”
她就像一只第一次见到人类的野生小动物,怯怯的,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向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要你想。”
一句话,就像一个承诺,从此住进范可洁的心里,让她谨记一生。
那晚的夜很黑,灯火通明。
当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陈叔候在外面,等车停稳了,为范可洁打开车门说:“夫人。”
然后对着另一边下车的向哲道:“先生。”
二人应声,一齐往家里去。
这时,向哲的手机响起。
他换鞋,拿出手机看到是辛宇霄的来电,估计要跟他抱怨范可洁的“恶行”,他懒得听,点击“拒绝”图标。
两秒后,手机又响了。
他不耐烦的看手机屏幕,还是辛宇霄,准备关机,便听到范可洁说:“可能有急事吧?你不接吗?”
向哲沉吟片刻,接通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辛宇霄不甚满意的声音,“阿哲,你是真的喜欢上范可洁了?”
向哲冷漠的视线落在前面女人的背影上,没有说话。
“默认了?你居然默认了?!”辛宇霄难以置信的拔高音调,“她哪里好?好到让你忘了小雅,忘了她曾经是怎么对你的?”
向哲的眉头紧蹙,范可洁看他似乎有事,跟他比了个手势,先上了楼。
他打开门,走到外面,站在廊下,望着远方璀璨的灯火。
“我没有忘记。”他淡淡的开口,神色落寞。
“既然没有忘记,你怎么会在停车场吻她?还让狗仔偷拍到?”辛宇霄质问。他不相信向哲没有动情,他的性格他十分了解,若不是喜欢的女人,他是连碰都不愿意碰的,更别说吻。
“……”向哲无话可说,刚才是他太气,一时忽略了这点,没想到还有记者在跟踪他。
“你又不说话?”辛宇霄躺在床上,神色担忧,“阿哲,你变了。”,变得不像他认识的那个男人。那个范可洁,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阿哲改变,他开始感兴趣了。
“是吗?”向哲仰头,明晃晃的廊灯洒在他宛如古堡伯爵的完美俊颜上,继续道:“那些照片你处理好,那么,我先挂了。”
收起手机,他轻叹,神色复杂。
第二天,范可洁照常去上班。
今天出了太阳,纵使不算温暖,也足以令人心情颇佳。
范可洁走在无人的街道上,穿着黑色的正装,头发整齐利落的束在脑后,典雅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