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这种风俗在城里已经几乎消失了,但是在现在却依然盛行着;无子送终就等于是一种恶报,说明此人是做了大恶的,没有人愿意身后有这么一个名声儿。
紫姗还真得忘了此事,连忙丢下凤大勇去找孙大姐;她父亲真得不能让人家说一声报应的,因为最后的时候父亲已经后悔了,尽了他最大的可能来弥补她,如果现在她还让人在父亲身后骂他一句活该无人送终,那她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孙大姐听说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李荣鹏:“那个。不是你的大哥?你后妈说那是你大哥,我还以为……”她真得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变故,就要让人打幡了,怎么办?
凤大勇跟在紫姗的身后,闻言插嘴:“那是紫姗的大哥,不过他是带来的,和紫姗没有血缘关系。不是老人家的儿子。”
紫姗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凤大勇没有说话,看到江涛已经赶了过来,瞪他一眼看向孙大姐:“我爸现在没有儿子能赶来送终,倒是有儿子可是来不了;孙大姐,我行吗?”
“女人不行的。”孙大姐看看紫姗:“女婿倒是可以,不过一般的女婿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自古传下来的风俗嘛,只有上门女婿才会打幡。那等于就是改了姓。”
紫姗瞪起眼睛来:“那,还有什么人可以?”
“侄子可以。”孙大姐看紫姗:“但那要给点财物,是老人生前的财物,算是人家过继给老人家了;这也要人家的老人同意,因为自家老人在就打幡那可真是……”
风俗真是太多的讲究,实际上除了麻烦外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你不这么做就会被非议;其它的事情紫姗当然可以不理会我行我素,但她父亲的葬礼她可不能乱来,因为她真得不想让人说她父亲的坏话。
人,已经死了,当初她受苦的时候无人伸手帮忙,现在也不必他们来主持“公义”。
紫姗叹气:“我父亲兄弟一人,我祖父也是兄弟一人;倒是有姑奶奶,但那是不行的吧?”女儿都不行了,姑奶奶的后人肯定不行啊,因为那是外姓人;她的理解是对得,孙大姐果然摇了头。
凤大勇在此时开口了,很诚恳的看着紫姗:“如果紫姗你同意的话,就由我来打幡吧。”
紫姗猛得回头,被凤大勇的话吓了一跳;搁以前的凤大勇,就算她和他是夫妻,遇到这种情形就是她跪在地上求凤大勇,凤大勇也不肯打幡送她父亲“上路”:因为他凤大勇可不会做上门的女婿,更不会改姓认他人作祖宗。
凤大勇发烧了?她瞪着一双眼睛:“你来的时候没有吃药是不是?”这话也太不气,但是凤大勇并没有生气,继续诚恳的说:“我只是想让老人家走得体面安心,也想为你分担一点;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的,真得。”
孙大姐看了一眼凤大勇:“这位是——?”并不是有人愿意打幡就可以的,因为时常会引来后面分家产的闹剧来;虽然说是在城里,但是有些讲究老传统的人依然还是认同老礼节的,这打了幡在老传统里就是有了继承家产的权利。
现在这样认为的人很少了,但是去年依然还是生出一场闹剧来,虽然法律上不承认但是也让人烦心不是?孙大姐可不想和麻烦事情摊上关系,所以她看着凤大勇很警惕。
凤大勇还没有开口呢,赶过来一直没有说话的江涛淡淡的说:“我不同意。”
孙大姐的头转了过去:“啊?啊!”她有些糊涂了,不明白江涛做为一个朋友怎么能对紫姗父亲葬礼上的事情说不同意。
凤大勇几乎是和紫姗同时转过头去,凤大勇有些生气:“你凭什么不同意,紫姗还没有说话呢。”
而紫姗看着江涛非常的吃惊:“你不同意?”震惊更多一些,因为她没有想到江涛会开口。
江涛看着紫姗:“如果那个啥的话,我就是代你说得;如果那个啥的话,我就是自己的意见;咳,那个你也对人大叫过那个啥,对吧?我想我可以表达一下我的意见。”他说完也不管紫姗有没有听懂就看向了凤大勇:“凭什么?嗯,这个嘛我想晚几天再告诉你行不行?”
紫姗狠狠的瞪了江涛一眼,回头看向凤大勇:“我介意。”
凤大勇正和江涛大眼瞪小眼呢,听到紫姗的话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啊?江律师,你听到没有,紫姗她介意你胡乱做主。”
江涛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对凤大勇他真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确定紫姗的话是对凤大勇说得。
“我是说,我介意你为我父亲打幡,而且还是很介意。”紫姗看着凤大勇平静的说:“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也结过婚还生过儿子了,你我之间没有半间瓜葛不说,而且你打幡我怕父亲会气得活过来。”
孙大姐没有听懂江涛的那些个“那个啥”,但是知道凤大勇是谁了,看看他皱起眉头来;就连她也猜到凤大勇的用意:看来这个男人是想复婚啊,只不过女方显然是不愿意的,所以他想来这么一招。
如果让他打了幡,那么李家的众亲友都看到了,那他凤大勇和紫姗是什么关系?你说没有关系谁能相信?这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复婚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得不说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聪明,同时也很不要脸。
她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如果不是打幡的事情没有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