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对锺玉娃在练武以外的时间拔刀呢?燕飞沙从来没想过。
燕飞沙感觉锺玉娃身上杀气渐歛,月色下的锺玉娃一脸惨白,眼神黯淡无光,眼下黑眼圈极深,一身尸体味,全身鬼气缭绕,颈子上没有围颈,那粗麻缝线歪歪斜斜地缝成一团,令人怵目惊心。加上那颗头是他亲手砍下的,燕飞沙只觉得从头凉到脚底。
燕飞沙突然连刀都不想拔了。
『死在这里算了。』这样的想法闪过燕飞沙的脑袋,而且不断地跑着。
燕飞沙笑了,笑得温柔又真挚恳切。锺玉娃怔住。
啊,是了,这样的笑容,即使是蓄了鬍鬚,锺玉娃还是亲切得很,毕生难忘。燕飞沙吻她的额头,锺玉娃问他为什幺要这样做的时候,燕飞沙便是这样笑着。
『不要笑,拜託你别那样子笑,快点拔刀。』锺玉娃的心里这样想着。
「哭什幺呢?玉娃?」燕飞沙手脚皆不动,站着直挺挺地,任由锺玉娃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以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现在只是腐肉味,锺玉娃的五官没有改变,但是神色憔悴肌肤皱缩。
锺玉娃的长刀一动都不动,架在燕飞沙脖子上,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她左手一抹。
月落那天就这样问她,为什幺要哭。但是她想不通透,家逢鉅变,她从来没有哭过。讲精确点,她这辈子有记忆以来根本没有掉过眼泪。现下流泪的纪录共计二次,一次是看到月落被燕飞沙砍伤,暗咒自己的无能与胆怯,另一次就是现在,看到不抵抗而温驯的燕飞沙,刀都架到别人脖子上了,还哭什幺呢。
「玉娃!!!」稚嫩嗓音大叫,还带着哭腔,锺玉娃被南璇这一喊,回过神来,发现燕飞沙的士兵们都因为她那刀的犹豫,十把兵刃同时刺进她的身体内,像串肉串那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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