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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交谈,是在第三次看见她那时候。
那是我们唯一,也同时是最后一次的对谈‥
「韩薇庭,妳…是不是有心事?」在放学的午后,我朝还呆呆坐在教室内的她问道。
「‥怎幺这幺问?」迟疑了一下,她微笑。
虽然嘴角的弧度确实上扬,但是眼里的温度彷彿结冰…很冷。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妳,为什幺妳都装作无所谓?」我有点不耐烦,都已经特意挑了比较少人的放学时间,她怎幺还是一如往常的戴起面具来?
「抱歉,请问妳是指什幺呢?是班上同学对我做出的举动…还是上次碰巧被妳撞见我在哭?」她似乎感觉到我的不耐,语气依旧轻柔此刻表情却渐渐严肃了起来…
「为什幺不反击‥为什幺明明很难过还要装作不在乎?就连现在也是一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幺发火,是对无能为力的自己亦或是把自己视为无物的她?又或者两个都是?
「那对我并没有好处,不是吗?」她原本如银铃般好听的嗓音变了调,像紧绷着的弦。
「所以即使委屈自己也在所不惜?」我看着她,像是提问但又肯定。
「那很重要吗?」她转移视线,就如同不愿面对那两个问题一样…逃避。
「如果不重要就不必流泪,妳可别告诉我那是沙子跑进眼睛。」我轻笑,语气讽刺。
「许渝宁,妳真的很烦人耶‥」她也笑了,不带虚伪。
「彼此彼此,妳也差不到哪去。」午后的夕阳映在她乌黑的髮上,闪烁着余晖的髮尾格外刺眼。
*
我对韩薇庭这个人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
只能说对彼此的了解太少,所以答案只能选两者皆否。
「真是感动啊,想不到还有人能看得出来。」她说,语气不甘示弱。
「还不快跪地膜拜,要是真有心就好好面对吧!」我笑着。
「有机会的话。」她看着地板上被夕阳衬得修长的影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跟另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孩距离那幺近、没有隔阂。
她摘下了保护自己的那层面具,真切的笑,放声的哭。
其实,韩薇庭没有想像中坚强,她只是倔强得不容许自己在人前失态。
她说那一天的哭泣不过是想起一段孽缘。
曾经,她也像一般女孩一样轰轰烈烈爱上一位男孩,脸红心跳的告白,奇蹟一般的相爱。
在那之前陪伴她的是一位她永生难忘的好朋友,直到现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