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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意义上，他明明是在开玩笑，但也道出了事情的真相；一方面觉得他尖牙利齿得几乎把所有靠近的人通通撕碎，但一回头又会发现他是出乎意料地脱线和天然呆，不过只有刚才表露出来的嘲讽，才是真实的，不带任何算计的。
究竟是怎样的成长环境和教育方式，才令一个人有着如此妖孽的性格？
木珊珊开始想到无关的方向去了，整整一个时晨后，慕容杰才再次在院子中出现，光洁的脸上又多了几道伤痕。
打斗时的外伤早已恢复如初，显然那些伤痕都是刚造成的。
「继续吧！」
慕容杰微微一笑道。
「不。」
木珊珊一反常态地拒绝了他的邀战，淡淡道：「我倒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又有怎样的过去。」
…
慕容杰轻笑一声，没有回应她的话，但眼神却黯淡了一下。
「妳恨这混蛋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木珊珊都是听见了，也理解他的意思，于是摇摇头。
「也罢。就算是，妳都只是恨他一时，我却是恨了他整整一辈子！」
明明是可人的少年音色，却有着教人不寒而慄的杀气。
「这男人给我幸福，也是他把幸福从我掌心夺走。」
慕容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没错，儿时他的确是被放在掌心上哄的，但现在‥‥‥
「我娘和慕容复成婚一年以后生下我，在我满月那天就离开了。之后再次遇上她时，是我六岁的那年。」
慕容杰闭了下眼，无奈地一笑。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母亲。竟然，我要目睹亲人被杀却无法阻止。」
他叹了口气。
「不过我对此却感到不对劲，于是六年来一直调查，希望得到一个答案。这个男人，竟是其中一个幕后主谋，借人之手把我的母亲杀死。我固然恨真正动手的那人，但更恨的是幕后设计的两个主谋。」
慕容杰说到这里，终于现出几分凄然的神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明明付出过﹐认真过﹐最后却得不到相应回报。娘亲临走前﹐曾说过她从不后悔﹐更叮嘱过我﹐一旦找到对的人﹐必需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想起虞璃﹐慕容杰眼神都是出现了一丝温柔。
…
他没有再说下去。
「不得不说你都满倒楣的。」
木珊珊幽幽一叹。
虽然慕容杰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是都不难猜测到他是因为某些目的而才被生下的﹐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
「不过啊﹐妳又为什幺自四年前开始便一直找我的麻烦呢。」
慕容杰问道。
木珊珊反问：「你还记不记得谁是慕容祟？」
慕容杰瞇起眼：「妳为什幺提起这老贼的名字？」
听到这公会叛徒的名字﹐他暗暗咬牙。
木珊珊没有回答﹐只是逕自道：「我本来是第三国幽林的公主﹐人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林中的灵兽也和族人和谐共处﹐虽然平淡﹐但却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她露出怀念的笑容。
「不过就在我十二岁的那年﹐慕容祟的出现破坏了本来那份平静。」
木珊珊眼神一冷。
幽林族的村落被破坏﹐灵兽大量被捕捉﹐更多的灵兽是被弄残弄死﹐弄死也罢﹐然而以虐杀的方式才令灵兽彻底失去呼吸﹐已令向来对灵兽心软的木珊珊生出对于灵师公会的憎恨。
…
「于是妳便带着剩下的灵兽投靠前邪门八王之首夜鹰流隼吧。」
慕容杰很顺溜地帮她接下去。
木珊珊一时间有点赧然﹐有点不满。
慕容杰也皱着表情﹐无辜的口吻说道：「所以四年来就一直找我麻烦﹐把帐算在本少会长头上？」
那绝对是迁怒！
他是灵师公会的少会长﹐但绝无必要为一个公会叛徒所做的事负责！
「唯有得到力量﹐才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一切。」
木珊珊半咬着唇﹐眼中是绝对的愤怒。
因迷失于仇恨之中﹐从而甘愿堕入黑暗吗‥‥‥
慕容杰眼神一转﹐开口说道：「不如我们继续打下去吧﹐打完后我请妳吃早点！」
木珊珊拿着长鞭﹐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你脑子有病？」
慕容杰偏着头﹐「那妳打不打？」
他的语气弱弱的﹐害得连木珊珊都认为自己是兇到纯良无辜美少年的坏蛋。
咻一声﹐长鞭甩出﹐抽向慕容杰。
…
慕容杰侧身一避﹐第二鞭又至﹐他右手立即出现一只爪形武器﹐抓住长鞭。
木珊珊心念微动﹐长鞭长度马上增加﹐她旋身一挥﹐鞭子长度立即暴增三倍以上﹐直接顺着勾爪捲上慕容杰的手臂。
慕容杰一愣﹐不过都没有慌乱，灵力马上透过手中的爪形武器反击过去，长鞭没断，但被震甩向一旁。
木珊珊冷哼一声，只是意念一转，长鞭越打越快，蕴含着凌厉的气劲，有如一阵疾风鞭雨，带动一阵风啸，全数击向慕容杰。
慕容杰神情一凝，也开始舞动手中的勾爪，在空中形成一层防护网。
在鞭雨和防护罩的交击下，不断发出的点点星光，刺得目光生疼，打斗中的两人都不禁因过于强烈的光线而蹙了下眉，但依然没有停下对招的动作。
木珊珊手上长鞭甩个不停，慕容杰手中的勾爪都挥个不停，眨眼间已过上百余招。
虽然看起来是平分秋色，但慕容杰一直都处于见招折招的状态中，还没有主动攻击。
…
「你的实力就是这样吗？」
木珊珊开始疑惑了，她看得出来，慕容杰是很吃力地挡住自己的攻击，每挡一鞭就后退一大步，不过眼神仍是一派的自信笃定。
「在对战时以言语挑衅对手可是不道德的行为啊。」
慕容杰皱了下眉，开口的语气听起来活脱脱就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十足的哀怨无辜。
木珊珊一挑眉，看他的眼神顿时更不爽了。
鞭子收回，她气息一沉，一柄淡青琉璃色的锋利匕首凌空出现，银色的光芒锐气逼人。
那是木珊珊爱用的随身武器，沧灵匕首，几乎练到和自己心意相通，心想到那里，匕首就往那里攻击。
看见她锐利中带着自信的眼神，慕容杰神情同样凝重，眼中流露的也并非平日的狂妄傲气，只有一片坚定纯粹。
…
木珊珊二话不说，直接打出法诀，匕首立即疾刺向慕容杰。
慕容杰马上察觉到朝自己疾射而来的剑光，眼睛刻意不去看，心念电转下轻唤一声：「血焰！」
单手高举，划出巨大的血红刀影，刀锋有黑色光芒闪烁。
见到血红刀刃上若有似无的黑气，木珊珊眼中幽光一闪，一抬手，就是绝杀的一招，快，且锐利！
刀和匕首交击，锵！一声，血焰刀一震，慕容杰不得不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影，沧灵匕首再上前，血焰刀一震，刀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显然的血痕。
武器受损，本人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慕容杰脸色都因此苍白了少许，虽然没有吐血，但血迹也已溢出唇角，不过看来尚算冷静。
「又输给妳了，妳真强。」
慕容杰若无其事地抹掉嘴边的血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那我们现在去吃早膳吧！」
…
木珊珊还在发愣，慕容杰立即拉她走，畅通无阻地离开公会大门。
「放开。」
走到大街上，木珊珊才回过神，立即甩开他的手，清冷的声线透露出明显的火气。
「妳刚才一直顾着发愣没有理我，那我只好拉妳走了。」
慕容杰说得理所当然，但见到她袖口外露的匕首，他马上闭嘴，踏步走到前头﹐保持着两公尺以上的距离﹐而木珊珊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走着。
一刻钟后﹐他们便到达客栈门前。
「客倌好。」
站在门口前的小二一见有客人﹐立即迎了出来。
…
「请问多少位？」
慕容杰回道：「两人。」
店小二马上恭恭敬敬地把两人带上二楼﹐有点不好意思地行了一礼：「两位客倌抱歉﹐现正是繁忙时间﹐我们客栈的包厢和雅间都满了﹐只剩下一楼的五个桌位。」
「这里就好。」
慕容杰挑了个较安静的位置﹐和木珊珊坐了下来﹐点了一些清粥小菜还有一盘馒头﹐同时让外面的人送了一壶茶进来。
慕容杰咬了一口馒头﹐正好留意到木珊珊像看怪物一般的视线。
「妳又在想什幺啊﹐东西都来了。」
…
整体而言﹐除不断找自己麻烦以外﹐慕容杰对木珊珊这个人是没有恶感的﹐只是每次见到她时她都是蹙紧眉头﹐神情表面平静无波﹐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话都没有多说两句﹐就算是开口都是冷冰冰的﹐但又不会令人感到不舒服。
一个人的眼神﹐最容易表达一个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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