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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二十八章 淌泪幽幽问来由(2 / 2)

那不会动的孩子,安静地躺在父亲的怀裏,不染人世风尘,就这样安稳地甜睡……那一小撮刚长出的毛髮在各人的哭泣声中微微地抖动,我仿佛看见了小生命无声的挣扎……摸上那短短的、嫩嫩的小手,我的心痛得好像被人狠狠地往地上一掷!这真的是我的孩子吗!到底是谁!是谁!

孩子……我一定为你报仇……你安心去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握住宝宝小小的手,在心裏下了个誓约。

「把孩子带走,」我已虚弱得不想再讲话,「我不要再看见他……受难的样子……」别过头去,不忍再细看夭折胎中的孩子。身后的顺治动了动,把孩子交给站在一旁哭得凄厉的接生嬷嬷,俯下身来紧握着我的手。

「宁儿,别怕,一天有朕在,就没有兇手逍遥法外的日子!」他牢牢的握住我的手,沉声诺道。

我微微张开口,想动的唇却像冰封般,久久未能说出一只字。我真不想动,不想说话……死去的孩子的小小身影又在我脑海中浮现。

「你放心!朕现在就去查!看看是谁那幺大胆!敢杀朕的亲儿!朕要诛他九族,让他死无全尸!」顺治满腔愤懑的站起来,挥袖一拍龙袍,转身离去。

我的孩子死了……死了就不能复生……我但求还他一个公道!顺治!求你了!一定要把那个毒如蛇蝎的人揪出来!

于是,这几天,整个锺粹宫乱作一团,谁也不知是谁下的毒,当然,谁也不会承认……我从未见过顺治这个样子,他像发了疯一样,下令后宫所有宫娥一律禁步,派遣卫士逐一追查,可查了好些天依然毫无头绪。这宫中不欢喜我的人实在太多,在谁也不招认的情况下,我这件冤案似乎要不了了之。谁那幺恨我?谁要害我流产?我想了很久,很久,就是想不出来。因为我不了解,我不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什幺人都有机会恨我!

每个夜晚伴着我的就只有恶梦,我每天一醒来就躲在房间裏哭。宫女在外头窃窃私语,我的眼泪如滔滔江水流之不尽,顺治烦着彻查糕点被下毒之事,每天下朝后没再来找我,我这个贵人自然渐渐地被遗忘。我每天只是想着如何逃离紫禁城,这座可怕的建筑物。我想,要是我回到乌苏府上,是否就能返回现代,不用受尽事实折磨。为什幺巴氏跟媛嫔的胎儿能安然无恙,只有我的惨遭毒手、死于腹中?

*****

转眼间光阴在伤痛中流逝,寒冬已过,大家在新的一年有了新的希望。我还沉沦在哀痛之中,有时候顺治来访我也把他驱走。我只懂靠在床边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天昏地暗,一想起无辜的小生命得不到公平的对待,我就难以从悲悼中抽离。我像个自闭的病人整天躲在宫中郁郁寡欢。她们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距离顺治上一次被我赶走的时日已有一个月多,他没有再来,我变得一无所有,每天只是行尸走肉的起床、用膳、作息、就寝,逐渐与宫内一切事物脱节……

我是不是……直接死了更好呢?我为什幺要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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