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水声,三步併两步的从客厅走向厨房,大声地斥责我:「谁叫妳在厨房洗手的?」
意识到我做错事,我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忘了。」
「说对不起不会让死人复活!」她示意要我跪下,说:「妳看看妳做了什幺?妳弄髒了我的厨房!」
接着,她用力地捏我的双腿,很痛、超级痛。
过了几个小时我才知道她捏过的地方都瘀青了。总共七个大小不一的瘀伤。
她不让我跟我爸妈讲电话。
我整整一年听过我父母的声音,只有两次。
有一次是在过年的时候,第二次是我在一旁哭,被我妈听到,Joyce阿姨才不得已将电话拿给我的时候。
在跟我妈讲完电话之后,我又被打了。
我讨厌Joyce阿姨,就好像她从来没喜欢过我一样。
她跟我妈说她很喜欢我都是装的——或许,我是说或许,她有几次很努力地想对我好,但她还是将我视为抢走她女儿的报复对象。
小学五年级,我总算摆脱那个让我感到极度不安的地方,却摆脱不了Joyce阿姨那一年给我的习惯。
那些习惯,就是我说的寄生虫。
在那之后我很在乎我是否弄髒了哪些地方?现在的我够不够乾净、够不够整齐?
深怕突然有人冲过来揍我、斥责我,说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给我最深的阴影是,我从此不敢在厨房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