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着,面色陡然大骇,「莫非此人已不是辟阳侯审食其?」
杨冠玲被他这突如其然无师自通吓到,不免失声惊喊:「你胡说什幺!」
「──谁准你说话的!」刘长瞪大眼,下意识地先把手摀上她的嘴,却被少女逮到机会,张开嘴即是奋力一咬。
「──你!」刘长瞳底恼火窜烧,粗蛮地抓起她的髮,匕首改以抵向她眼睛,他一笑,悚然到了谷底:「……张嫣,你这人果真本性未变,依旧大胆,我今儿在这就把你最自豪的眼睛戳瞎,看你还能否如此造次!」
杨冠玲一瞬间有种错觉,眼前这正太彷彿在透过她去看着另一个人,一向淡然的狭长眼眸中有浓烈情绪涌促,似恨似怨。
「我以前最爱的就是你这对眼睛……」他仰手缓缓画起她眼窝,「──可你嫁给了皇兄!你竟然嫁给了皇兄!」他用力按起她双颊,口气几乎疯狂,「我为你做了那幺多,你就这样回报我?」
「──你是如此无情,竟捨得弃我于不顾!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去帮那姓吕的蠢货做事?我不甘心,我要夺这天下王位,我要为我母亲报仇,我要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看来她以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刘长跟真正的张嫣确实是有一段虐恋情史的。
但这一切,究竟与她何干?
「──你不爽去找原本的张嫣去!别迁怒到我身上!」杨冠玲咬牙使劲,意图摆脱刘长的掌控,「我不是张嫣!这一切根本与我无关!」
「──你就是张嫣!你也只能是张嫣!你现在不过是忘记了而已!」刘长一个激动,匕首下坠扔落,他两手紧紧扣住杨冠玲肩膀,神情带了点病态般的狂喜,「等你想起来了,你就会发现以前有多幺喜欢我,你就赶紧老实告诉我,辟阳侯也在收集虎符对吧?如今已快到最好的时候,等你把他的秘密告诉我,我夺到了虎符称帝,你就可以一辈子永永远远待在我身边,你还是可以阿长阿长的叫我,就跟小时候一样,我的阿嫣,我知你本来是不想当皇后的,你只不过是为了报复我……」话说的同时刘长那双手正攀着她剧烈摇晃着,力气霸道,已是掐出了红瘀。
──刘长这人根本是个中二疯子!杨冠玲又惧又怒,斜眼瞟见落于地上的匕首,尝试着动一动脚看能不能将其硬勾过来。
可刘长仍旧掐着她前后晃啊晃的,晃的她头晕目眩,几欲作呕,况且两脚被捆绑着,根本使不上力。
「算我拜託……你……先停一停吧……」实在是承受不了,杨冠玲忍无可忍,用尽全力破口大骂:「刘长你TM个神经病!你要干嘛是你自己的事!我就说了我不是张嫣!我不是!我不是!」
喊叫的同时软弱的泪水已从眼角甩落,她怎幺可能不害怕,明明是跟她没有关係的事,她为何要承担?
她从来就不愿意啊……
刘长面目闪过一丝乖戾,双手已是改移到她颈脖,两目充血,发狠道:「你再不告诉我辟阳侯的事,我现在就把你用死!本是不忍心伤你的,可想想只要你人一死就不会再反抗了,我的阿嫣也永远都属于我的了……」
他手劲隐隐使力,是越发地阴狠残暴。
呼吸艰困,杨冠玲只觉痛苦难耐,忽然间想起自己从前也老被人掐脖子,不过这次看来是真得去地府报到了……
气丝薄若浮云,意识浮沉,她疲乏地垂下眼眸,忽地,一道精光劈来,禁锢一鬆,大量氧气满满灌入胸肺,身形一动,来人已把她揽至了怀中。
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眼前那对桃花眼有丝无奈有丝怜惜。
男人依旧如往悉一般,总是在第一时间拯救她。
「……都出了那幺大的事了,你怎幺没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