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顺水推舟:只要有血迹、毛发、唾沫,就可以鉴定。是你的,到时再做打算。不是你的,就别管别人怎么说。
程雄心动了。
过了两天,我带着提前准备好的样本,说取到了孩子的血样。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让我取他指尖血。他不肯用头发和唾液,觉得那个不真实。趁他不注意,我迅速调换了样本。里面是周涵的血,但名字是程雄的。
为了避免日后起疑心,我故意当着他的面找文件袋和胶水。问他:是我寄出去还是?
他谨慎地拿过去:这几天你受累了,还是我叫别人送吧。
我知道他不相信任何人。结果出来时,鉴定所直接给他去的电话。所以,从来没怀疑过你不是他儿子。”
云修默默注视着这两块墓碑,听自己的身世就像听一段说书。
赵医生说,你的亲子鉴定我还保留着。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无牵无挂,没必要编一段谎言来骗你。就算你不信,但总有一天会知道事实真相。如果没有她,今天,你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风吹动他的发梢,他想哭,但眼泪似乎被风吹干了。
他抬起手腕,那条蓝宝石项链轻轻颤动。她对他的爱,无法感知,只是通过一个老人,从一个遥远的时空传来她的心意。
赵医生说:“出事前两天,她还跟我在茶馆里喝茶,这条手链是你爷爷给她的定亲礼物。说如果有不测,一定要把它送给你。她说:我这个妈妈,不够格。连口母乳都没让他喝上。我如果不在了,这条手链,至少能让他拥有一点能想起我的东西。”
他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苏悦,我答应你的事情,算是做到了。看看你儿子,长得多好。你在那里,可以放心了。”
云修沉默良久,说:“可以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了么?”
☆、杀人回忆
房门吱呀开启。
程雄一睁眼,只看见昏暗的灯光和空荡荡的走廊。
一定是小姨子下楼去,又忘了关门。风从走廊里吹进来,他烦躁地注视着洞开的房门。这灯也是,明明才换过,此时却像一盏没有油的煤灯,忽明忽暗。
一个女人进来,程雄本想责怪她出去不关门。但随着她慢慢靠近,程雄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程雄惊恐不已:“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
“可你不是死了吗?”
女人自己很奇怪他会这么说:“我没死,我一直都看着你呢。”
程雄汗毛一凛,想大声叫喊,却发不出声音。想拿东西砸她,但伸手触摸不到任何东西,反而摸到她冰凉的身体。
他不停往后退,但总也退不到边,仿佛这床没有尽头。
女人总能轻松地靠近他,带着森寒的笑容直视他。
“求求你,不要记恨我。要怪,就怪周涵。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会到你坟前谢罪。”
女人大笑:“谢罪?你从来没去过那里吧?所有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你都没去过他们的坟地。”
程雄哆嗦着:“念在云修的份上,你放过我。我是真喜欢你,把你牵扯进来,真是失误。周涵把我逼得太紧了!”
女人像是被这话感动,突然变得温存,倚着他说:“太晚了,我们睡觉吧?”
程雄哪里敢睡。他觉得这应该是梦,但怎么拧自己都无法醒过来。以为再一转眼,就能看见小姨子的脸。但连看了几回,女人依旧笑吟吟地盯着他。
“你死了啊!别来找我了,回你的地方去!”
女人听后,有点委屈,随后尖笑起来:“我死了啊?”渐渐地,她的头上冒出火焰,她的脸由白变红再变黑,但笑声依然没有停止。她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他,突然变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
程雄惊叫一声!
小姨子打开灯,光线刺激得他一时睁不开眼。但光线驱走了那个女人。所以,他并没有抱怨这强光。
“做梦了?汗都出来了。”
程雄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