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初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点了点头,跟着他上车了。车子行驶到城口,沈言初猛然间抓住他的手,舅舅吸了一口气,说:“哎呦你这孩子,吓我一跳!怎么了?”
沈言初闭着眼睛想着小家伙憨憨的笑呵呵的样子,指节握着发白,半晌说道:“算了,走吧。”还是别去惹他伤心了,反正都要走了,小家伙找不到自己,没准过些日子就忘了。
两年后沈庆在国外被捕,因诈骗罪判了无期徒刑,沈言初看看被告席上憔悴的男人,这两年来的怨气积攒到了顶点,可当他看着这个男人在他面前重重的跪下的时候,沈言初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冷眼看着这个苍老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跟他说着对不起,这才意识到,这个曾经在自己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待到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沈言初回过几次淮泽镇,张家的院子早已经空了,听李奶奶说张父在外发了家,带着老婆孩子集体移民了。这天刚下过雨,土地还湿润着,沈言初再一次的来到张家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久久的不动。忽然他发现墙根底下有一块小小的凸起,经过雨水的冲刷,原本掩在土里的东西露出了一个尖尖的角。沈言初过去一看,将那东西从半截土□□,这才发现,是一个打开了的破旧的灰背白底的木头匣子,原本挂着的小锁早已不知所踪。
再后来沈言初就沿着沈母给铺的路按部就班的上大学,找工作,交女朋友,这一晃便是十年。
沈言初定期会带着沈母去几十里地外的监狱去看看沈庆,隔着摄像头沈言初发现,那个男人愈发的沉默了,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有每次隔着厚厚的玻璃墙见到沈言初的时候才会提起一些精神。这天沈言初照例带着沈母去探监,刚锁了车门,便感觉一阵眩晕,眼前一个黑点逐渐扩散蔓延,顿时一片黑暗沈言初一手扶着车子,另一只手掐着额头企图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沈母走在前面倒是没怎么注意身后的沈言初,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儿子没跟上来这才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儿子闭着眼睛正靠在车上,“言初!怎么了?”
沈言初晃了晃脑袋,待到眩晕感散去之后重新睁开眼睛,快步走到沈母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篮子,说:“没事儿妈,有点低血压。”
“哎你这孩子,”沈母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了让你去检查检查身体,偏不去,等回家了妈好好给你补补!”
|沈言初笑了笑,说:“知道了妈,快走吧!”
他很讨厌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来回穿梭的白大褂医生,或哭或笑的病号和家属,医院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自在,平常发烧感冒也是坚决不去医院,通常是吃了药睡一觉也就扛过去了。可这几年自己头晕的毛病越来越频繁,眼前发黑的时间从短短的几秒延长到半分多钟,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呕吐的现象,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觉得能拖过一时算一时,这次架不住沈母的催促,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才联系了医生来医院做体检。
树上的蝉一刻不停的鸣叫着,沈言初却在这种盛夏时节生生的发出一身冷汗,他是手中紧紧攥着的诊断书,脑中不停的回想着刚才医生的嘱托,心里一阵烦躁,新成立的公司才刚步入正轨正是用人的时候,眼见要到期的贷款还没还清,国外的新客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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