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独自在厢房内来回踱步着,心中的思绪起伏不定:「文秀真的在天香楼吗?她……真的……沦落风尘了吗?」玉堂想到自己即将见到文秀,心里自然是相当期待:「文秀她还记得我吗?」只是两人的重逢竟是在青楼之中,恩客与妓女,玉堂的心中除了尴尬,免不了总是会有些遐想;毕竟玉堂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毕竟他面对的是他心仪的女人!
玉堂努力地想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日间在市集上买来的匕首,拔出刀鞘细细赏玩着:「这把匕首果然锋利,寒光凛冽地!」玉堂心里想着,随手将出鞘的匕首放在桌旁。
不一会儿,堂倌再次进门,送上了酒菜。玉堂的大方阔绰也同时引来了天香楼的老闆:叶二娘!叶二娘年纪已是不轻,但仍然看得出,当年她年轻时必定也是妖娆妩媚、迷倒众生的!
二娘欠身向玉堂道了万福,妖媚地笑说:「这位爷出手真是大方,敢问大爷高姓啊?」
玉堂随口编了一句:「在下姓金!」
二娘欢言道:「是金大爷啊!金大爷这是第一次来天香楼吧?二娘未曾见过您哪!」
玉堂装作识途老马、专好此道似地,朗声言道:「金某听说这方圆百里,属妳天香楼是最大的院子,年轻漂亮的姑娘也最多!大爷喜欢尝鲜,把妳们院子里刚到的姑娘全都给我叫过来!」
二娘听得玉堂的称讚,心下非常受用,怎幺样也得把院子里最美、最豔的姑娘叫来,任玉堂挑选。二娘一声令下,十几名姑娘走进厢房,一字排开,有的豔光四射、有的小家碧玉,个个都是容貌秀美、身材窈窕,但这其中却没有文秀。
玉堂疑惑地问道:「新来的姑娘都在这儿了?」
这时,一名手下匆匆走进厢房,在二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二娘倏地站了起来,向着玉堂言道:「金大爷您慢慢挑选,二娘另有要事,须先行离去,您请稍坐!」语罢转身离开。
玉堂正自没了主意,只听得几个姑娘窃窃私语着:
「是刚才抓回来的吗?」
「是啊!听说被打到晕了过去啦!」
「真是可怜啊!」
「谁叫她自己要逃走的?」
玉堂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他抓住一个姑娘的手喝问道:「被打的姑娘现在哪里?」
那姑娘的手被玉堂紧紧扣住,整个人吓傻了:「在……在地窖里!」
玉堂厉声言道:「快带我去!」玉堂押着姑娘、领着他往地窖走去。
走下地窖,只听二娘下命令:「拿盐水往这死丫头身上倒下去,把她弄醒!」
天香楼的僕从应声是,举起木桶正要往前泼出去,玉堂还没看清楚木桶前方有的究竟是什幺,他想也不想地立刻射出袖箭,正中僕从举起木桶的手背,僕从手背吃痛,盐水全都淋到自己身上了!
剎时间,地窖里一阵混乱,一群大汉全都亮出了家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二娘定睛一看,竟是那位金大爷!
二娘惊诧万分地问道:「金大爷,您怎幺走下来啦?这儿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玉堂也不多言,他逕自走近那被吊着毒打的女子,只见那女子的上半身被扒得仅剩下一件袜胸,浑身上下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血迹斑斑,人已然是晕了过去;女子低垂着头,看不见她的容貌。玉堂心里紧张狂跳着,他心中有预感这女子极有可能就是文秀,但看见这女子被毒打成这副模样,玉堂真心希望自己错了、真心盼望这不是文秀!他慢慢伸手,托着女子的下巴、抬起女子的脸:那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程文秀!
玉堂心情激动,他转身对着叶二娘怒喝道:「你们竟然把这姑娘打成这样!」
叶二娘可不是寻常的老鸨,她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叶二娘冷笑道:「金大爷,您是官差,还是新上任的大人啊?您不也是来这儿寻花问柳的男人吗?这是我院子里的姑娘,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这丫头如果不是生来命贱,又怎幺会被她家里人卖了呢?我就算是真把她给打死了,这也是她为奴为婢的命,怨不得人的!金大爷,您是千金之躯啊!这地窖里幽暗秽气,您又何必跑来这儿凑热闹呢!您要是想找漂亮的姑娘,天香楼多的是;但要是大爷您非要管闲事,天香楼可不是让人撒野的地方!」
只见地窖里几个大汉,个个虎视眈眈瞪着玉堂,玉堂冷静下来,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文秀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自己孤身一人在人家的地盘上,若是想要带着文秀平安地离开,只可智取不可强夺!
玉堂恢复一派轻鬆,语气平静地说道:「好,大爷我今天就当是做善事,我就要这姑娘做陪,妳不许再打她了,好好的替她梳洗、敷药,换上乾净衣裳,让她来伺候大爷!」
叶二娘仔细端详着玉堂,这年轻人是藉故来此生事的吗?叶二娘未曾见过此人,天香楼应不致得罪过他。难道这年轻人真的看上了这浑身是伤的姑娘?叶二娘猜测不出来玉堂的用心何在,但天香楼是开门做生意的,客人上门点了姑娘,自己也断无拒绝的理由。叶二娘心想:「你爱这半死不活的丫头,就成全你,但你若是想要带着我的姑娘逃走,那你可就找错对象了!」
叶二娘言道:「好,既然大爷看上了画眉姑娘,二娘立刻叫人为您準备,请大爷先移驾至厢房,喝杯酒、吃些点心,稍后画眉姑娘过去便是!」院内僕从领着玉堂重新回到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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