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长官分发,我想这实在是太夸张,打脸打的太用力。真有这幺缺人的话怎幺不乾脆让我当连长?后来回头想想,连长是部队里缺了最没干係的人,实在不需要急着补,自己是少不更事想太多。
在部队待了一星期,我与另外二名新兵始终没遇上老兵欺负新兵的事。
我们私底下讨论了几回,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接下的职务实在太过惨无人道。就连老兵都觉得我们前途一片黑暗,不忍心欺负我们。
我的参三学长在我进入部队的第八天光荣退伍。他在部队里的最后一段日子什幺都没教我,成天都在飘,就差没飘去隔壁山头。刚接业务的时候,我什幺都不会,常在连队办公室接到长官的电话,在说出「报告是!」的瞬间就被长官的嘴砲干飞。
想来也是机缘巧合。我是新任的参三,对部队的业务不熟;连长却也是新任的连长,一个月前才到任,对部队的业务同样不熟。
在中南部的山区里,天高皇帝远,长官们舟车劳顿有所不便,犯了错多是打电话过来嘴砲。在开始的二个月,常常我接了电话,被长官干完之后,再把电话转给连长,换连长被干。而有时也反过来,来电的长官先把连长给干了,喝口水歇歇后再继续干我。
连长与我都是被干的,时日久了,彼此间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近似于大小老婆的姊妹情感。唯一,与大小老婆稍有不同的是,大小老婆巴不得被干的只有自己,我们巴不得被干的只有对方。
在这幺一个独立连队,许多规矩与一般部队不同,放假型态也有差异。在这儿,大伙儿放的不是六日,而是排轮休。从星期一到星期日,每天都有弟兄在收、放假。
下部队的前二次放假,虽说站哨的学长们没刻意刁难,但仍是按地下规矩抽考了几首军歌,磨了一会儿才放人。而在离开营区后,我还得步行到山腰,搭公车下山,再转车去车站,过程很是麻烦。
我想着,是不是该骑机车通勤?
这样的念头只是想想而已,没有说出口,却遇上了解语花。
我的解语花是连长。
第三次放假,连长开车送我去车站;第四次放假,连长开车送我去车站;第五次放假,连长开车送我去车站;第六次放假,连长……
我想连长实在该和子由结拜。一颗心妖成这样,实在人妖。
记得某次,我在车上向连长说:「这实在是太不好意思!连长您还是让我骑车吧!营区最大就是您老人家,您每次开车载我这叫草民情何以堪?」
连长冷冷挑眉:「不喜欢人送,那就禁假好了。」
我打了个冷颤,很是委屈,说:「……」
连长从照后镜望我,又开口:「你要知道,载你只是藉口。我是无聊想开小差,去山下透透气…」
我没敢搭腔。
想,这家伙就连傲娇的地方都和子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