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个信息。
明面上的灰尘都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最难搞的床底了。目良换了好几个姿势,最终才找到一个不至于牵拉到伤口的姿势,别别扭扭的探下身子,张望着床底。
一个鲜红色的东西露出一角。
目良用扫帚拨弄出这个玩意,捧在手中,灰尘落尽,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般若面具。
这面具颜色依然鲜红,只是受了时光侵蚀,表面的颜料有些剥落,上面系着的红绳也没有了踪影。
背面刻了一个字。
“蝎”
目良将这面具覆盖在脸上,一只眼睛看到的是黑暗,一只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红发少年。不过这个少年的身影只是转瞬之间就被打散了,那是忘却的记忆投射在他脑海中的幻觉罢了。
看不到这个少年,目良觉得两只眼睛都是黑暗。
完了他该不会是喜欢上风影了吧。
目良下了楼,又将这楼梯踩得嘎吱作响,幸而他现在因为要死不活,瘦了很多,才不至于将这楼梯踩的塌陷。
“彻也,你看我捡了个什么。”目良对着正在拖地的雨宫彻也亮出面具,“你有绳子不?”
“自己用查克拉线做个。”雨宫彻也嗤之以鼻。
“你知道这面具是谁的吗?”
“你比我清楚。”雨宫彻也回答的模棱两可。
目良觉得自己的弟弟真是太不可爱了,说话忒歹毒,也难怪一把年纪还没有小姑娘追求。转念一想还是面具比较有趣,自己扯了一根查克拉线,将这面具戴到了脸上。
“我想开家店。”目良在面具后面说。
……
并没有人对目良开面具店的行为有任何不满,甚至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毕竟自家弟弟是个顾问,和风影关系好,谁敢拦目良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在某个街角,多了一家挂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店,生意清淡,盈亏参半。店子的主人是一个病怏怏的黑发青年,瞎了一只眼,身上常年一股子药味,然而却有一手做面具的好手艺,能将这小小的木材赋予灵魂,刻的栩栩如生。
名气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多不少,刚刚够目良养活自己。
他这个样子做不了忍者,唯一的手艺便是这些小花样,傀儡他都做得,更不要说面具了。
然而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呢?
目良想不起来,不愿去细想,他顺其自然,待到自己的眼睛能再看到之时,一切便会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
雨宫彻也不告诉自己是有原因的,刨根问底的人太讨厌。
刻刀纵横,行云流水,将愚笨呆滞的木材化为一件件艺术品,十分好看。许多年之前,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看着某个人制作傀儡的,那时,他们都还小,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命运。
一日,砂隐村的云依然是没有,阳光直射在地上,将一切都炽烤的滚烫,地上的空气被加热到翻腾,细看远处,地平线影影幢幢,被这滚热的空气模糊了界限。
阴影之中倒是凉快。
目良趴在柜台上打瞌睡,手里拿着一个团扇,时不时摇动两下,带一丝清风。
这种时候,能热死人,除开执行任务的忍者,没有人愿意出门,更别提生意上门什么的了。
风铃摇动,发出脆响。
目良换了个姿势,露出自己完好的一只眼睛,注视着那个进来的客人。那人戴着一个斗笠,看不清面貌,似乎是个少年。
这种时候来客人……
目良突然从那斗笠之下瞥见一抹红色。
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漾开在脑海里。
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目良——
——就是这个人!
目良一拍桌子,呼啦一下的站起身。